张大诚惶诚恐地接受了安排。
先是洗了澡洗了头。
由于许久没有洗了,所以他洗了三大缸水才干净,洗完之后,府里又给他安排了晚饭,这次有干米饭,有青菜和肉沫。
吃得他异常感动。
他在吃饭的时候,冬冬和小夏还好奇地过来看他,问他是谁,张大就道:“小娃子,我不是谁,就是一个乞丐。”
冬冬就道:“我娘说了,乞丐很可怜,他们不是不想干活,是没有活可以干。”
小夏道:“娘还说,乞丐也是好人,就是被恶霸欺负了,所以才会没有饭吃。”
“乞丐叔叔,你不要怕,我爹娘是好人,他们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张大听罢,只觉得十分感动,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他接着又狠狠地扒了一口饭。
他想,就算明天就让他死了,他也认了。
……
张大回去之后,衙门里面有一个叫郑杰的皂役,也被人偷偷叫走了。
郑杰家在月亮沟,是姬家的亲戚,他是姬家安排进衙门的,现在衙门一审完,他就立刻被带走了。
郑杰到了月亮沟,看到了姬老爷。
姬老爷让他把堂审的过程仔细说一遍,张杰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么说,毕三、柳海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姬老爷问。
郑杰道:“是什么都没有说,本来县丞大人还想继续说的,可是,那箫候爷就说,他们说这么多已经够了,他已经大概知道了,因为他们起码证实了那张大以前确实是开酒坊的。”
郑杰说完,姬老爷眉头一皱。
这些信息就够了?
按理说,这是不够的啊,他们只能证明自己认识张大,至于后面的手段,他们没有说。
可姬老爷又想:箫宝山是候爷,又是带兵打仗的,他手底下有军师,不会这点小案子都查不出来,除非,所有人都不敢出堂作证。
姬老爷背着手,在前厅里面又来回走了十来圈。
走完之后,他便吩咐了手下的管家一番,让他如此这般行事。
管家领命,马上就出去了。
……
傍晚。
叶小娴问箫宝山:“今天的案子进展得如何?那些证人肯替张大作证吗?”
箫宝山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他们明天肯定会出来作证的。”
“为何?”叶小娴问。
箫宝山笑了笑:“得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哦?”叶小娴就不明白了:“他们今天没能认识自己的处境,明天就能认识到了?”
“当然。”箫宝山道:“夫人且等着,张大这案子,明天就可以破。”
叶小娴笑道:“罢了,你不说,那我也不多问,你说可以就是可以,你呀,现在会卖关子了,还会故作玄虚了,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是想让我觉得你很厉害啊?”
箫宝山笑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戏罢了,戏还没有演个地步,所以就要耐心地往下看。”
正说着,这时箫宝山的一个侍卫过来报告:
“候爷,那个开糖水铺子的柳海被三个人带走了。”
“被带到哪里去了?”箫宝山问。
“城外的林子,柳海被带走了,那几个人就把他打了一顿,打完那几个人就走了,柳海现在腿瘸了,正在往城里爬着回来,因为没有候爷您的吩咐,所以我等几个没有现身。”
箫宝山道:“那就派几个人守在城门,等他爬回来了,再把他送到衙门,让姚县丞给他做做功夫。”
“是!”
侍卫正要走,箫宝山又道:“对了,派些人手守在衙门,今天晚上那边可能要出事。”
“是!”
……
侍卫走后,叶小娴不禁问箫宝山:“宝山,这就是你让我看的戏?”
箫宝山点头道:“对。”
接着他才跟叶子解释:“今天下午在堂审的时候,那几个人拒不招供,我便想着,反正那几个人不敢招供,于是就故意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说他们提供的消息已经差不多了,我这边已经知道了大概。衙门那边肯定有四大乡绅的人,这些人一定会对乡绅们重述我的话。乡绅听了这些话,一定会心虚,一心虚,他们就想所有人都闭紧嘴巴不开口,那么,他们就一定会杀鸡儆猴,从那三个人里面找出一两个出来教训,让其他人都闭嘴。”
叶小娴连忙问:“那这样一来,岂不是没有人敢说实话了?”
“恰恰相反,若是四大乡绅只是明里暗里地威胁,他们也许不敢说实话,毕竟利益还没有受损,但是,那柳海现在被打了一顿,他的利益已经受损了,那他的决心就会动摇,不再站在乡绅那一边,这个时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人替他伸张正义。”
箫宝山一番分析下来,叶小娴听了亦觉得对。
她道:“那我就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
县衙门,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一晚冷飕飕的,似乎要下雪。
姚县丞这一夜有些不安。
他这衙门里面有两个婢女,伺候他老婆孩子的,还有两个下人,现在下人正在做饭,而他眼皮子一直跳。
他下午开堂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威风凛凛,当了这么久的县丞,第一次可以这么堂正地审案子,惊堂木都拍了好几下。
但是证人还没有提供证辞呢,箫宝山居然就宣布退堂了。
后来又听说郑杰也被姬家人带回去了。
他想,郑杰一定会把他在堂上的表现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