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学。
韩萱儿八卦的问道:“顾澜,听说羌戎大王子至今还跪在定远侯府门口呢,是不是真的?”
顾澜吃完最后一口午饭,才答道:“真的,如今是第六天。”
“那他咋没饿死?”
“有人给他送饭,”顾澜解释,“关键是我都不在定远侯府了,他跪着有什么用?”
韩萱儿道:“一定是顾澜你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让他对刺杀你感到无比惭愧。”
顾澜的指尖在书案上轻轻地敲了几下,她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自己被刺杀的事就会被坐实成羌戎所为。
这几日对绛曲的搜查没有一开始那么凶了,但一直没停止过。
而多吉还跪着,就证明绛曲还在京城,他想跪到定远侯府默认绛曲是被陷害的,这样绛曲以后回到羌戎王庭,才不会有任何影响。
堂堂羌戎王庭的大王子,日日跪在定远侯府,再坚持些日子,侯府气也出了,顾小侯爷人又没事,难道真的要跟羌戎开战?最终大家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多吉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一直跪着求原谅。
顾澜给容珩传了个纸条:“放学去干嘛?潇湘宫学字,还是溜出去看宝怡?”
看宝怡的意思也是看小酒,这俩人如今同在守城军当差,都驻守在城门附近,焦不离孟。
半晌,身后都没有动静,顾澜本来也没指望容珩回复,于是趴在桌上准备睡觉。
忽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顾澜惊奇的爬起来,没想到容珩居然给自己写了纸条。
这可是珩兄主动回复自己的第一张字条......之前的滚蛋不算。
顾澜郑重其事的展开,霎时间,睁大了双眼,一下子精神起来。
只见纸条上写了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去青楼。”
顾澜刷刷刷挥笔回复:
“去!什么时候,去哪个?怎么去?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容珩看着顾澜回复自己的纸条,陷入沉思。
怎么他教了那么久,顾澜的字还是没有什么长进,看得他太阳穴突突乱跳。
他重新写了一句话,道:“是鹊坊发现了绛曲的踪迹,但人不一定在鹊坊。”
顾澜挑了挑眉,然后说道:“我知道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去?还得想个办法,让多吉知道此事。”
次日休沐,三更半夜,顾小侯爷站在了自家侯府门口,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多吉。
她身旁,容珩戴着面具,只露出冰冷淡漠的漆眸,仿佛侍卫模样。
容五公子如今翻墙出宫,是越来越熟练,顾澜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不被人发现的,可能,这就是男主的金手指吧。
“大侄子,我让你跪着,又不是让你一直跪着,何况你自己偶尔不也得吃饭,也会站起来去方便吗,那你为何不趁机洗个澡?”
顾澜后退三步,捂着鼻子低吼。
六天没洗澡,跪在地上被淋了雪,身上还挂着几根菜叶子的大王子很是狼狈。
他僵硬的抬起脖子,声音低沉又虚弱:“我......我是想,万一我去沐浴时,您,您就原谅了绛曲呢。”
顾澜:“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根本没在府里。”
“......但我只能跪在这里,我进不去皇宫。”大王子很委屈的说,“不知大伯父您找我何事?”
顾澜捂着鼻子,红唇轻扬,眼中带着莫测的冷意:“你难道不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
大王子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绛曲被发现了?
“明天休沐,本公子闲来无事,要去逛一逛青楼。”顾澜看着大王子,缓缓说道。
多吉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成惨白。
这几日,绛曲一直藏在京城的几所青楼里,顾澜既然如此说了,就证明,他被发现了。
看着多吉脸上的表情,顾澜就知道,容珩的消息是准确的。
她距离多吉更远了一些,然后一字一句的问:
“大侄子,燕京城一共有三所青楼,你觉得,我该去哪个?”
多吉猛地摇了摇头,瓮声瓮气的道:“我,我不知道。”
“我觉得你知道,毕竟,如果你知道的话......其实我对绛曲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是谁窝藏了他,那个人,才是大燕和你们王庭共同的敌人。”
顾澜低声道,清浅的眸子十分清澈,倒映着多吉的面容,声音透着几分蛊惑。
多吉知道,顾澜既然已经查到了青楼,那么绛曲究竟藏在哪所里面,已经不重要了,他被找出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迷惘,随即沙哑的开口:
“你们,可以放了绛曲吗?”
半个时辰后。
京城多才子,才子爱美人。
偌大的燕京城自然不是只有鹊坊一处青楼,此时,顾澜和容珩,以及身后换好衣服,收整好一番的多吉,正处在醉花楼门口的暗地里,望着那来来往往的显贵公子。
华灯初上,却照不亮这京城里最鱼龙混杂之地。
此处藏人,是极合适不过的地方。
“子禅兄,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这么在意到底谁要害我?甚至不惜亲自来醉花楼找人。”顾澜整了整发带,眉目间fēng_liú肆意流转。
她身后,多吉戴着容珩同款面具,将一头红发藏在头巾里。
因为多吉在,所以顾澜没有叫容珩的名字,连珩兄都没叫,而是唤他子禅。
反正他说过,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子禅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