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原本还推杯换盏的诸位大人,都默契停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任期到之后,还要指望知州大人写的评定,才能使把劲儿挪位置。
“李大人,晚辈不会喝酒,晚辈第一次当官,也对这些酒不感兴趣,晚辈只希望,做自己想做的。”
李知州听见这话,眉头微挑。
“哦?陈通判对这些不敢兴趣,那,对什么感兴趣?”
陈书想到反正过不了几个月就要造反的长公主,以及那洪灾将会波及到的城镇。
“实不相瞒,晚辈想要为临省的老百姓们找一条出路。”
“哈哈哈!有志气!”
知州的一句笑声,仿佛按下了播放键,包厢内的诸位大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他们嘴里都不再像之前那般,赞赏这位新来的陈大人。
陈书看着这一幕,放在桌下的手紧握了一下,又马上松开。
“既然小陈有如此雄心壮志,那李某在这里祝你能够得偿所愿才是,冒昧问一句,你打算怎么做?”
陈书面上有些胆怯,又有几分不服道:
“我翻阅了临省的地理资料,发现在临省南部的地方多为平缓的平原,但是因为土壤和气候原因,种出来的庄稼或者红薯,都不如南方块头大,饱满。”
听到这里,李知州一只手扶上了额头。
“陈通判,这事儿啊,你不用细说,你就说,你准备怎么干吧?我也好看怎么支持你不是?”
这临省虽说还没到边关,但是这些年来一直作为边关的供养地,不仅种出来的粮食比南边的少,且因为南边的工钱比北边的普遍高一些,那些田地少的,干脆都跑到南边去了,剩下来的无非就是一些老头老太守着族田罢了。
他之前无非是想给新来的陈通判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如今临省的官员,大部分都是自己手下的,让他做什么事心中先掂量掂量,不要仗着自己是圣上亲派的人,就目中无人,如今听见他的意思,倒是放心不少。
陈书摇摇头:“说实话,大致想了一下,具体的还未想好。”说完这话,陈书从酒壶中倒了一杯酒进自己的杯中,朝着李知州的方向起身敬了一杯:
“大人,给我一年时间,让我试试,如若可行,大人也可带着这份经验,呈给圣上。”
反正到时候谁做皇帝还不一定,甜头先给再说。
听见新来的陈通判竟如此上路子,李知州脸上的笑意不免真诚了几分,“如此说来,倒是辛苦我们陈通判了,你放心,只要你能够让临省的老百姓们过得比现在更好,你放手去做,能支持你,本大人必定支持。”
陈书听完这话,一口就将杯中的酒给喝完,然后一头栽在了饭桌上。
一旁的官员上前推了推他的肩膀,
“陈大人?陈通判?”
然而陈书并没有任何回应,
几人互看一眼,都不知道这十岁小儿会不会是耍诈,顿时迟疑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愣着做什么,将陈通判送回府中才是,你们谁知道他住哪里?”
诸位官员纷纷摇头。
李知州也意识到,这陈通判如今是第一天入职,别说是住址了,他们甚至连他家有几口人都不知道。
“对了,那陈通判似乎是一辆马车送来这酒楼的,我叫小二去问问。”
陈爹正坐在酒楼一楼的大厅内,听着小曲儿吃着饭,当然了,不是什么大菜,就是一盘荤菜一碗饭,此时看见店小二扶着一身酒味的陈书从楼上下来扶到自己桌边,抓紧将盘里最后几片肉给夹来吃了,这才起身去接过了陈书。
“谢谢小哥了。”
陈爹从兜里掏出了五个铜板,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瞧着五个铜板,再想到这醉酒之人的身份,立马摇摇头,
“无妨无妨,您还是赶紧将您家大人送回府吧,瞧着样子怕是吃醉了。”
陈爹听见小二的话,心下明白,他这是把自己当做了儿子的随从之类,也不辩解,连忙谢了几声,架着陈书这孩子放到车厢内,这才驾着马车回客栈。
客栈内,陈月吃完饭本打算跟着牛芳去瞧瞧那看重的宅子,却被牛芳按下道:
“这事儿不着急,咱们等你小弟回来再看,我听人说,有些衙署后院也是能住人的。”
牛芳说的那种后院,陈月知道,当初武侯新知州不就是,干脆住在后院的,只是家中人口众多,若是真的挤在衙署后院,难免不便。
还想再说两句,却瞧见门外陈爹架着小弟从客栈外进来。
牛芳当即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第一天去上……”
上任二字还未说完,牛芳就被身后的陈月给用手指头戳了戳。
牛芳有些气馁的收嘴,当下也气恼自己,怎么就管不住嘴,要是在这客栈里把小儿子的身份点出来,不知道会惹来什么麻烦。
安静的目送老陈将孩子给带上楼去
“这孩子怎么喝这么多酒,浑身酒味,真是让人操心得饭都吃不下了。”
陈月听了这话,看了一眼桌上剩菜的残羹冷饭,行吧,牛芳愿意这样说就这样说吧。
王百年瞧着这一幕,有些羡慕道:
“真羡慕小书,这个年龄,就有人请客喝酒。”
王大虎一巴掌落在王百年的肩膀上,
“那是人自己争气,不过你也不差,等这次身上有了差事了,爹也可以给你相媳妇了。”
听见这话的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