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古收回视线,亦看向赵歇,道:“他那般斗狠地攻击你,你也不吭声。”待看清他的模样,楼千古愣了愣,一时觉得面善,但又想不起来,便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赵歇道:“大抵是我跟霍权奉命前往接应皇后援军的那日见过。”
楼千古点点头,道:“难怪我觉得有些眼熟。”
这时太阳已经完完全全沉入远方的山坳里了,火红的云霞也淡去了,楼千古正准备告辞,赵歇先一步道:“天色不早,我送郡主回营。”
楼千古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就行。”
赵歇已然抬脚走在前面,道:“这里离住营有些距离,我也要回去复命。”
楼千古见顺路,便跟在他后面走去,问道:“为什么其他将士们都操练完收兵了,你们却还要留下来多操练一阵?”
赵歇道:“那是直隶于皇上的兵,自是需要更加严格的训练。”
楼千古道:“你也是直隶于皇上的吗?”
赵歇道:“是。”
楼千古道:“难怪,我见你功夫很厉害。”
后来两人一路上都无话。
他对这营地的布置比楼千古熟悉,便一直在前面带路。只是楼千古见他带自己走的路似乎不是平时她回营帐那边的路,便出声问他:“是走这边吗?”
赵歇道:“这边近点。”
楼千古心有疑虑,不过他们走的也不是无人的地方,一路上都时不时可见巡逻士兵,还有将领与赵歇打招呼,她一时也就按捺住心绪。
楼千古不由打量起前面这人来,见他背影高大宽厚,十分强健结实的样子。只是和军中其他战惯沙场的将军们相比,他算是很年轻的。
楼千古又想,他看起来年轻,也可能是因为他将自己打理得干净清爽的缘故,不像军中其他战惯沙场的将军们,个个在军营里混得久了都是老油条了,压根懒得打理自己,胡子拉碴、三大五粗的,可不一下子就对比出来了?
思及此,楼千古便道:“你是不是才没进军中多久?”
赵歇答道:“一年有余。”
楼千古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当皇上的直系部将,真的是很厉害。”
后来路上遇到赵歇有其他事他需得去处理,楼千古道:“将军去忙吧,我自己回去便是。”
赵歇回头来看了看她,然后指向前面营火明亮的那个方向,道:“那里就是了。”
楼千古一看就眼熟,再一看可不就是她住的营帐,而且距离很近了,便道:“果真走这边要近许多,要是我原路走的话,得绕一大圈。”
然后楼千古便向赵歇道谢告辞,往前去了。
赵歇看了片刻她的背影,见她走到了那边明亮的营火火光里,方才转头去干别的事。
后来霍权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兄弟好地搭上赵歇的肩膀,朗然笑道:“怎么样,兄弟够不够仗义?”
赵歇冷睨他一眼,挥开他的手,道:“多事。”
霍权道:“喂,你都送人家回营了,怎么转头就翻脸不认人呢?”
转眼间,苏昀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他身体底子好,在军营这些日敖辛又时时照料顾忌着,不让他动作太大,晚上也没与他歇在一起,果然就恢复得快。
这两天,他的伤处已经没包扎了,敖辛仍是每日用药给他擦拭伤痂,加速他痊愈。
晚饭后,苏昀坐在案前,看着敖辛给他擦药,道:“今晚回来住。”
敖辛头也不抬道:“不行,等伤痂脱落了以后我再回来。”
苏昀是彻底没脾气了,道:“我保证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