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彼此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后,我们才终于双双倒在床上,真的是耗得筋疲力尽。
他靠在我身边喘着粗气,我只觉得浑身有无数的小蚂蚁在爬,酸酸痒痒的,说不出来的滋味……想要动动却发现腿酸疼得无法挪动。我干脆躺在那,望着天花板。上面没有蜘蛛在爬,也没有偶然闯入的昆虫嗡嗡地叫着。这样的高级公寓,只有高高的屋顶,四面都是雪白。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渐渐有细微的光射了进来,透过窗帘,传来淡淡的暖意……可我却觉得冷,异乎寻常的冷,跟刚刚那醉生梦死一般的火辣热烈相比,这一刻冷得出奇。
最后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开始捡底下那些凌乱的衣服,然后一件一件,慢慢地穿上。
他眯着眼,睨着我,翻身从旁边第一个抽屉中拿出一根中华,还是软包的。他就喜欢这个,开了打火机反反复复点了几次都没着,最后眉头紧蹙,把烟一扔,下了地。
他径直走向我,低下身子,捡起我正要捡的一件衣服抛得远远的。
我站定,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走向我,贴着我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开始啄吻我。
我顺着他,不反抗不主动,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他摆弄。
终于,在他的手揽住我时,意识到了我无声的拒绝。
他放开我,看着我的眼,难得轻声地问:“弄疼你了?”我没有回应,半晌才低低地笑着道:“你在乎?”
他似乎又被我的态度惹恼了,但没说什么,而是随手从旁边捡起一件衣服给我披上。
我抬头,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还有他坚毅的脸。离得这样近才发现,原来在他微微蹙眉时,额头顶端也会出现一条皱纹,不是很深,但已经渐渐露出了纹路。
我伸出手,夺过他手中的烟放在自己口中,狠狠地吸了一口,却因为太呛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这烟你抽不得。”
我仍是在咳,咳得一张脸都胀热了起来,似乎要把整个肺都咳掉一样。
他转身,急忙去外屋给我倒了一杯水。
“温的,我试过了,喝点。”
我接过,一口灌了下去,但仍是止不住,连带着水一起喷了出来。
“下次不许再抽烟。”说着,他放下水杯,拍着我的背。
勉强止住咳嗽时,我侧过身子,打断他伸过来的手。
“莫非这就是你说的有事要找我谈?秦子阳,你找我,难道只是想跟我上床?”
秦子阳的手一顿,僵住了,最后看向我,似笑非笑地往后退去,一直退到大沙发边上。他坐下,手撑着头,低低地笑出了声,可是那笑怎么听都比哭还要难听。
“你走,现在就给我走……”
即使是这句话也说得好似没了力气,近乎低叹一般。
我迅速穿好衣服,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临关门的时候,我回过头,看见秦子阳仍是那个姿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裹了裹衣服往外走,电梯下降得似乎很慢,平时没觉得这么慢。
走出去后,我听见有人叫卖的声音。大早上起来这样的场景很是熟悉,似乎多年前曾经历过,可是更多的是陌生。高级公寓里很少听到这样的声音,那里的隔音效果都不错。我走在外面的路上,步伐很快,有些凌乱,最后上了一辆出租,报了地址回了公寓。
刚下去就看见许莫然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根烟,而地上也满是烟头。他正把手中的那支抽完的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拧了下,然后打开车门上了车。尘土飞扬,车子很快开了出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见我,而此时此刻的我也不想再面对许莫然。
回到卧室后我直接倒在大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最后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那电话铃颇有不屈的意志,一直响到我把它接起。
“喂——”我说。
“是我,念锦,张云天。”
“张董?”我惊呼,声音中透着喜悦。
“我现在人在t市,晚上方便出来趟吗?”
“当然,就是不方便对你也得方便啊。”
“那好,就在你们这的‘帝都花园’那见。晚上七点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表,应声道:“好,我七点到。”
挂了电话起来收拾了一番,我洗了一个澡,换了一套清爽的衣服出了门。
“到了。”司机的声音把我从愣神中唤了回来,我木木地看向他点了一下头,“多少钱?”我问。
他说:“二十五。”
我哦了一声,刚要把一张五十的递给他,却发现计价器上的数字明明是23。5。
“上面是二十三块五。”想到这里我直接就说了出来。
“现在油价又涨了,飙升,直接在原来的数位上加一元,而且四舍五入……”说着他指了指副驾驶座上,“你看这……都已经改了一年了……”
我一看,上面写着起价加一元。
若是以往我也许会跟他理论下,或者去问个究竟,也或者干脆一个电话就杀回去,问几个人看看是不是被宰了。
但现在呢?已经改了一年的东西,坐了一年的出租车,我竟然今天才注意到。
“找钱吧。”
他嗯了一下,把钱递给我,“姑娘是外地人吧,才来这?”
“嗯,是啊,外地人。”我说,微笑,然后关门。
外面稍微有些冷,不若车子里开着暖气让人察觉不出来凉意,不过也还好,会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