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
朱和墭在一片“圣人、圣人”的欢呼声中,忽然开口说话了。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整个庭院霎时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早就有了“半个神格”的朱和墭。
他可是能让眼看着就要死翘翘的病人在半个时辰内活蹦乱跳的“真圣人”!
他可是带领数千勇士,用奇袭和法术夺下澳门,随后又横扫广府,还在龙头山夜战之中生擒广东第一狠人和恶人尚可喜的“真圣人”!
至少对于潮州、广府一带的一部分血气未失的青年儒生来说,朱和墭就是能领着他们扫荡天下,建立不世之功业的圣人。
傅弘烈和周培公这个时候也知道这个被大家呼为“圣人”的反贼就是伪明朱三太孙朱和墭了!
两人也不敢造次,赶紧在庭院一角找了两张空着的草席,也学着其他人的模样跪坐下来,竖着耳朵仔细听朱和墭要说些什么?
“诸君,三日后就是咱们大明在广东复起以来的第一场科举大比开始之日!孤家先祝诸君科场得意,金榜题名。然后,孤家还想请教诸位一个问题......诸位为什么要来考进士?又为什么要读圣贤之书,习文武之艺?这圣贤之书上,最大的义是什么?最高的理又是什么?”
跪坐在下面的周培公和傅弘烈两人互相看了看,心里面都已经有了答案。
不过这答案可不大一样。
周培公心里面最大的义理,当然是升官发财、光宗耀祖了!他的一肚子坏水不就为这个准备的?可惜图海那个主子手下的走狗太多,其中不乏八旗子弟和包衣奴才,奴辈之高,不是周培公可比的。
而且周培公的文章也不是太出色,中举都有点难,更不用说金榜题名了。
所以他的师爷一当就是十来年,总也捞不上一个像样的官,连个县令都没外放过。
而傅弘烈心里面最大的义理则是当大清的好奴才!他是傅傻子嘛!对主子那是无条件的效忠......而且他为大清朝的付出是周培公不能比的。周培公的师爷不可能往里面贴银子啊!图海虽然没有提拔他,但是宰相门人七品官,何况是师爷?而傅弘烈的官当的可是倾家荡产,甚至还当得充军发配,现在还只是一介草民!
那么大的付出,当然是期待收获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大清好奴才,还得当下去啊!
当然了,他是个有骨气的奴才!
所以他虽然跟着孔四贞混,但始终保持着大清皇帝脚下一介草民的身份,而不肯投入定南公主府当个包衣奴才......要不然也不至于还是草民啊!
其实孔四贞还是挺欣赏他的,他只要肯当奴才,保举个官又算什么?
但他如果当了孔四贞的奴才,那之前不畏权贵硬怼吴三桂又算什么?哦,怼完拥兵自重的平西王,然后去给同样拥兵定南公主当奴才......
他傅傻子可不能这么干,他就要当个有骨气的大清好奴才,只给皇帝一个人当奴才,这就是他的义理!
朱和墭这个时候,已经在自问自答了,他把嗓门提到了最大,几乎是怒吼着道:“诸位听了,我等原儒心中最大的义,就是天下为公,而天下为公,首先就得使天下为天下人之天下,使君王为天下人之君王,使天下人为天下的主人......而不当是玄烨小儿的奴隶!
而我等原儒之所以习文习武,就是为了实现天下为公的大义。文韬武略,就是用来实现大义、捍卫大义的。不过光有文韬武略,仍然不足以伸张大义。我们还必须有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决心!
诸君,你们有这样的决心吗?”
好嘛,考个科举还考出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了!
就在周培公和傅弘烈两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庭院之内,已经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喊。
“愿随圣人......为天下大义,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朱和墭看见这处庭院当中的二三百儒生沸腾起来的模样,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
看来这些日子的思想动员,已经初见成效了。
这次的演说当然不是他在广州城内的“原儒馆”中进行的第一次演说了。
而且他也不是唯一一个向前来广州应考的读书人做“原儒演说”的人。
和他一起进行“原儒演说”的,还有诸葛军师、杨起龙、郭师爷、林如江、马秀才马成龙这几个读过圣贤书,而且也能说会道的主儿。
另外,朱和墭还在世子府内搞了个小小的印刷厂,印了一大堆名为《大义》、《天下为公》、《取义成仁》、《成圣》的小册子。
每一个来广州赶考的读书人,都会得到一大堆的小册子——这可是“高考复习资料”,不管信不信,都得念得精熟!
而在得到“复习材料”的同时,原儒学派的少年儒生们还会来动员他们加入学派......加入了学派才是自己人,自己人才容易高中啊!
而加入学派的标志,则是穿上黑色的交领儒袍,佩上砍人的长剑,头戴上红色角巾或包上红布——刚剪了辫子的大光头没法戴角巾,就只能红布包头了。
周培公和傅弘烈二人当然也收到了一堆印得很马虎的线装本小册子,也有个说着潮州官话的少年儒生来动员他们加入原儒学派。
不过他们俩都婉言谢绝了入伙的邀请......入伙要剪辫子啊!
剪了辫子还怎么当奴才?
而且他们俩来广州的目的也不是要高中进士,而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