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元举目望去,这里周围的物事虽然清晰可见,但是却有种很昏暗的感觉,而且有一些压抑的气氛,就像地牢一般,五元通过得到的信息,再看到眼前的环境,大概明白了这个地方就是类似关押“犯人”的所在,而金蝉子任司狱一职,很显然就是看管“犯人”的。
其实很难想像,在佛界也会有这样一种地方,而在人们的描述中,佛界可是一个超脱世俗的所在,有着西方净土之称,那里似乎没有罪恶,只有美好。不知道这个游戏的创造者为什么要把佛界设置成这样。
不过看清楚之后,五元却又觉得这里不像什么监牢,因为这里既没有冰冷的石壁,也没有坚固的铁栅。
五元举目可以看到的,大概有二十来个佛界中人,有的置身于一个光柱之中,就像在修炼层所看到的一样,只不过这个光柱的颜色并不是明亮的和煦的金黄色,而是夹杂着黑圈的暗黄色,有的则团坐着翻阅手里的经书,还有的侧卧着似乎是在睡觉。
这些人形态和身形虽然多不相同,但是五元也一时分辨不出哪个是金蝉子,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红尘。
红尘也明白五元有任务在身,也不说什么,带着五元便向前走去。
红尘在这里似乎突然变得安静了不少,想必这里不是一个能肆意讲话的地方。
一直走到最里面,只见一个身着暗灰色袈裟的僧人,面容极其清秀,正对着另外一个僧人念念有词,而红尘也正是向他走去。五元便知道,此人一定便是金蝉子了。
金蝉子也看到了红尘和五元,向旁边的僧人一点头,那僧人便自行离开了。
金蝉子面无表情,但明显带着一些和气道:“红尘师弟,你怎么来了?”
红尘行了个礼道:“这里有一个人界来的同门。专程前来找师兄,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
金蝉子微微一愕,明亮的双眼盯着五元看了一会儿道:“这位小师父跟随我前来吧。”
红尘知道这是要甩开他的意思,也很识趣道:“那师兄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金蝉子转过身,向后挥了挥手算是道别。红尘倒没有觉得金蝉子对他太冷淡,似乎觉得理所当然,就立刻转身回到了“升降机”平台。
虽然这一切很不寻常,五元也没有特别好奇的本性和问东问西的习惯,跟着金蝉子向更里面走去。
一直走到一片暗黄色的光幕前。两人一先一后进去。
进去后是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里面有一个很窄的硬床。金蝉子淡淡道:“这里便是我的休息之所。一般人从人界到佛界来。是很难的,你不辞艰辛过来,仅仅是为了找我?”
五元想到阿难尊者对自己的临终嘱托,既然阿难尊者对金蝉子那么信任。他应该也必须无条件相信他,五元便讲出其实是因为龙界的苍山境出现了危机,他是受了青龙的嘱托前来求如来的一滴血。
金蝉子皱了皱眉道:“这个事情难度很大,需要从长计议,那不知你找我又所为何事?”
五元什么都没有说,先拿出那本事先准备好的无字真经。
金蝉子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被震憾的样子,瞪大了双眼,用抖动的双手接过无字真经,颤声道:“这本无字真经你从哪里得来的?”
五元便将阿难尊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等到五元讲完。金蝉子的眼睛里已经有闪闪泪光,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佛界中人的超脱,还是因为他刻意的压制,他的表情却并无太大的变化,依旧是淡淡的。却含着刚毅。
金蝉子叹了口气,将无字真经递给五元道:“如今这本真经在我手中已经没有意义了,或者你用得着。其实论修为,我已经足以晋升为如来,只不过在即将晋升的那一刻,我的想法出现了偏差,对佛界的思想产生了疑问。”
修佛之人,一直都有着对极乐之境的向往,佛家的理论,也一直受到世人的推崇,更是佛门弟子一直认为的真理,而金蝉子在即将修为圆满之时放弃,说实话,连五元都很好奇。
金蝉子看到了五元渴求的眼神,徐徐道:“佛门讲究万物皆为空,修行到最后,不但要抛却周围的一切,甚至连自身都要抛却,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这样,才能不死不灭,不堕轮回。虽然很完美,但是又太过于完美,使佛界中的人,越来越没了生气。在佛界的洗净层中,几乎所有的如来都已经变得没有半点人性,有的只是佛性,世间皆看破,万物皆为空,而当中仅仅只有释加如来还保存着一点点的人性。”
“但是释迦如来也就是唯一一个有缺点的如来,他太过于精益求精,容不下自己有半点错误。”
“本来作为他的当年的大弟子,我也是向着这条路前进的,直到我遇到了我的徒弟……那只石猴。他的性格可以说是与佛界和仙界中人截然不同,有的只是一腔热血,和真性情。或许,我是受了他的影响吧。”
“我的话也就这么多,到了更高层次,很多东西我不知道怎么讲,也不是你这个凡间修者能明白的,就像你们现代人对古人讲手机是什么东西,无论怎么解释,古人都难以理解,因为那是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事情,而思想的超前,也是同样的道理,或许你慢慢修行,会有领悟的一天。”
五元似乎受到了某些启发,立定了足足有两个时辰都没有动,而金蝉子也不打扰他,也一样静静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