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有步兵出营南下?是北军还是河南兵,亦或是东郡兵?”袁绍听到文丑报告,连忙问起详情。不过由于汉军雍营与屯骑营两支骑兵的遮掩,冀州斥候只在远处观望,根据旗帜判断,汉军步兵约有五千人之众,并且去向不明。
许攸稍一思索,便向袁绍进谏道:“本初,彼方兵力原本就不如我方,如今又分兵出营,正是骑兵出击的大好机会,不可错过!”
文丑听后也主动请命道:“大将军,末将愿率骑兵出营,击破彼军!”冀州兵渡河之后,曾有颜良所部逃兵回归营寨,向文丑报丧。听闻颜良阵亡,文丑心如刀割,他二人在边军结识后情同兄弟,因此一直怀有报仇之意。
袁绍犹豫不决,不过最终还是允诺道:“就依子远之意。不过骑兵不要全部出动,彼方五千步兵,你领一万五千骑出营即可。”随后,他又派人召来幕府掾史韩珩,令他以军法吏身份与文丑同行。
文丑领命后来到左营,点了眭元进、韩莒子和关纯三个校尉随军出击,一万五千冀州骑兵浩浩荡荡向南而去,只留校尉潘凤守在大营。沮授与典韦在军议后得到窦辅嘱咐,早在白马城上观望,见冀州骑兵打着文丑将旗出动,连忙派骑兵奔出城南,向大营中的窦辅禀报。
先前领着五千步兵离开大营的汉将,正是窦辅部曲将马岱。他按照军前商定的计划,一路南下,来到瓦亭附近。张郃所部斥候早已潜伏在此,见到马岱旗号,主动前来联络。
“马军侯,我家将军已经安排妥当,现正领兵埋伏在西南五里处的山坡之中。”
这时马岱后军也已经探到冀州骑兵正疾驰而来,预计再有半个时辰就将接近。于是马岱指挥士卒调转方向,前往燕县斥候指引的那处山坡。方圆三十里的民众,早被张郃安置妥当,因此他并不担心战火殃及民间百姓。
文丑追到时,只见马岱所部五千步兵已经分散开来,而山坡前的谷地里,正有许多百姓背着行囊,赶着牲畜往燕县方向赶来。
“打了这么久的仗,竟然到此时才想起迁移乡间民众,窦氏子真是徒有虚名!”文丑只当窦辅百密一疏,被他钻了空子,抬手一挥,就要号令骑兵出击。
这时校尉关纯打马出列,劝说文丑道:“文将军,我军征伐河南,不可滥杀无辜,否则陛下和大将军怪罪下来,我等如何承担得起?”他原本是冀州刺史府官吏,渡河之后才被划分进入军中,以校尉身份领五千骑兵、协助文丑。
关纯出言劝谏文丑,军中另一个文士韩珩却一言不发。他只负责监察军纪,至于文丑临阵如何迎敌,杀戮多少,并非由他监管。不过文丑向来了解这些文士,无非就是那一套“仁义之师”的理论。关纯所说,他细细思索过后,也不无道理。
“传令众军,绕过百姓,专心杀敌!”文丑传令道。关纯见文丑采纳建议,十分欢喜,刚要返回军中,却被文丑叫住,让他领本部骑兵占住来路。
山谷中的百姓见到冀州骑兵,惊恐万分,纷纷丢下行囊和牲畜,四散而逃。眭元进和韩莒子各自领着五千骑兵,扑向马岱所部。而此时,马岱仿佛刚刚察觉到冀州兵的接近,这才慌慌张张向坡上爬去。随着冀州骑兵的接近,汉军步兵阵中,居然有数十人不顾阵型,从两侧逃跑。
汉军乱了阵型,冀州骑兵也渐渐放缓速度,行在前头的数千骑兵,在两校尉的带领下,打马上了山坡,随即目瞪口呆。山坡的另一侧,马岱已经重整阵型,回身迎了上来。
此时冀州骑兵失了速度,又被汉军步兵迎到近前,来不及冲锋。眭元进和韩莒子只好命令骑兵下马,试图结阵对敌。不料汉军阵中忽的奔出一支步兵,手持长戟,列阵向前,领头的正是步兵校尉庞德。由于这是马岱第一次单独领兵作战,窦辅特意安排庞德和王匡带着北军二营,隐藏在步兵大队当中,协助于他。
面对北军的冲击,眭元进和韩莒子心生畏惧,竟然不战而逃。待到重新返回山坡之前的谷地,却发现落在后面的冀州骑兵早已散开,都在哄抢被百姓丢下的行囊和牲畜,甚至有人直接将战马和牲畜拴在一起,准备带回大营。
韩子佩作为骑兵军中的军法吏,为何放任冀州骑兵抢夺财物?还不等眭元进和韩莒子回过神,关纯所部斥候匆匆奔来,向两人禀报道:“二位校尉,关校尉遭遇燕县兵突袭,文将军正亲自督战,特命属下召还二位校尉!”
斥候禀报过后,一抬头,望见山坡上的北军正在追杀冀州骑兵,也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万骑兵追击上山,反倒被五千步兵击败?这个斥候不知道北军存在,眭韩二人却心知肚明,这显然是中了汉军的埋伏。
好在他两人身边还有三千骑兵,勉强保持着阵型,于是急忙赶去文丑身边。至于谷地当中的冀州骑兵,已经来不及收拢了。沿着大路。眭元进和韩莒子还未见到斥候所说的“燕县伏兵”,先迎面撞到溃败而来的文丑诸人。
“是河间国的持戟士!”会合了眭元进和韩莒子,文丑以为终于来了援军,愤愤不平地说道。不过下一刻,他又一脸不敢置信,盖因眭韩两人身边只剩三千残军,显然也是遭遇大败。
眭元进察言观色,见文丑就要发怒,连忙辩解道:“将军,非是我等畏战不前,先前的大队步兵当中,还有北军的步兵营与射声营!”
听到“北军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