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乔湛尚在人世的消息时, 祁慎、徐氏、皇后都尚在太后宫中还未散去。
“庆国公命奴婢送来大姑娘传来的消息。”庆国公拿到常玥送来的消息后便派人悄悄入了宫, 片刻没敢耽误。
众人早就有此猜测,虽说此番不过是验证了,却仍旧让人心惊。
“当日就不该轻易的对永宁侯府下手!”太后有些沉不住气了,她皱紧了眉,道:“一群精锐府兵竟看不住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你这步走得太草率了!”
祁慎眸光蓦地一暗。
若是沈惜在他手中, 哪怕是乔湛回来, 他尚且能和乔湛谈条件。如今不知沈惜身在何处,她死了倒好, 若是死不了还被人好好的保护起来——
到时候卫国公府、永宁侯府、方家一齐发难, 再加上祁恪推波助澜,哪怕他是皇子, 也招架不住。
“沈惜果真没在安亲王府?”祁慎没有答太后的话, 反而看向了徐氏。
徐氏忙摇头,道:“妾身去了安亲王府, 陈莹没什么防备,不像是编谎话。”
去年安阳郡主府上发生的事众人都还记得, 这件事虽然被压下来了,可内情太后等人都心知肚明。陈莹蠢笨到被常玥摆布, 用些不入流的雕虫小技, 简直贻笑大方。
之后陈莹对付常玥的手段也不够高明,有心人都知道她的手段,庆国公府没费什么功夫便查了出来。
故此在太后等人心中, 看陈莹就像看张白纸似的。
“祁恪如此神定气闲,果然预备等我出错,待到父王临朝后,他好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坐收渔利。”祁慎冷笑一声,道:“他倒是好盘算!”
“乔湛还活着这消息,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诈你?”皇后沉吟片刻,道:“让咱们自乱阵脚。”
祁慎苦笑一声,道:“母后,无论如何儿子已经没有退路。您看父皇病后,到底病情如何、用了那些药咱们可曾探听到?”
从他们父皇称病后,又恰逢祁恪示弱,他承认自己有些忘形了。
机会难得,若是想要在朝中掌握自己的势力,他确实心急了些。如今回头看去,发现其中实在疑点重重。
“你的意思——”皇后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不敢置信的道:“圣上是故意为之?”
她的话音未落,众人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在心中过了一遍。
从开始手握军权的重臣被派出京城,之后便是圣上称病,交由两位亲王监理朝政。再往后,便是祁慎借此机会大肆发展自己的势力,打压祁恪。
而最坏的结果,便是这一切是他们父皇有意安排。
想到这儿,太后先撑不住了。她安享荣华了大半辈子,断不能在此时出了岔子。“哀家看你还是收手罢,别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别人犹自还罢,祁慎却是先冷笑一声,看向太后道:“皇祖母,当初是您先向我母后示好,如今还没怎样就先退缩了?”
他这话说的不客气,又是小辈,太后登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如今我没了退路,您更没了退路。”祁慎显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阴鸷,寒声道:“倒不如我放手一搏,事成了,您便是尊贵的太皇太后!”
太后悚然一惊。
她以为祁慎图谋的不过是太子之位,没想到他竟敢、竟敢想要篡位!
若是事不成又该如何?
那便是诛九族的滔天大罪!
“祁慎,当着哀家的面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太后慌了神,指着祁慎鼻子骂道:“如今病着的是哀家的儿子,你的父皇!你竟敢说出杀父弑君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不承想祁慎并不以为意。
他轻蔑的一笑,不以为然道:“您这会儿倒是义正言辞起来,我父皇可不是您亲儿子,现下又没在此处,何必如此虚情假意?”
太后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若太后真的被他气出个好歹也实在不像样子,皇后只好出来打圆场。
虽说祁慎话说得狠,可眼下他已经别的路可走,要不就是成功夺位君临天下,要不就是赌上性命一败涂地。
“慎儿,你也先冷静些,不许这样顶撞皇祖母!”皇后先是好言安抚了太后几句,又给徐氏使了个眼色,让她和祁慎先走。
徐氏心中也怕极了,忙软语上前劝解,祁慎方才也是一时冲动,目的不过是威慑太后让她别想着三心二意,故此倒痛快的给太后配了不是,旋即便和徐氏一同离宫。
皇后也没能留多久,太后只说是自己身子不舒服,要一个人静一静,便把皇后也打发了回去。
当初自己慧眼识珠,选择扶持了今上,才能换来自己和庆国公府的荣华富贵。这一次选择祁慎,是她看错人了吗?
幸而、幸而还没有酿成大错。
祁慎他们当初要的投名状便是拉拢安阳郡主,以太后的名义赐婚。而安阳聪明,称病躲开了将要到来的风雨,将府上整治得如同铁板一块,他们插不进手。
太后已经盘算起若祁慎事败后自己能安然脱身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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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太后有了动摇之意。”回府的路上,祁慎没有骑马,而是与徐氏一同乘车。
徐氏轻轻点头,小声道:“王爷,您吓到太后了。您也知道,父皇登基靠得可不仅仅是太后的扶持,太后还真以为全是她的功劳,这也是父皇心里不大尊敬皇祖母的缘故。”
当初太后更看好的是祁恪,可祁恪对庆国公府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