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情至理,祁圣思此时的样子看起就像是一幅好心肠的同窗一样,一点都不吝啬的分享自己的经验。
“这样···那我压一半好了!”
艾抉的样子周围同窗看的分明,显然是受不了祁圣思的话与被激,一下就压下了五两银子。
“好嘞!公子您买定离手,咱这就开了。”耍戏法的汉子显然一脸开心,动作伶俐的翻开了掌中的小碗,“您瞧这没有,不好意思啊。欢迎下次再来,说不准下次就压准了呢。”
汉子乐呵呵的收了钱,这五两银子够寻常人家三口十多天的用度开支了,这放谁身上不开心呢。
“哥哥,你怎么也压输了,这下没得玩了。”
妹妹艾蕾一脸沮丧,撅着小嘴一幅不好玩的样子。她明白一下输了五两银子,剩下的哥哥肯定是不会给自己了。
“可恶!”
死死拽住自己的荷包,艾抉脸上也装着一脸气愤,周围同窗看了多是不忍。
“哈,天色不早了啊。各位同窗,既然祭考已经结束,那诸位不如随在下早日回亦户吧。总是待在这个小县城里连个像样的饭馆都没有,真的是扫兴很。”
祁圣思撑了撑腰,向着周围同窗建议。大家碍着他的面子笑着点头,但私底下却是有了些不满。
“艾抉,别和他置气,他家里是什么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侯府里尚书台的镇司,他父亲祁布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一位同窗见艾抉不快连忙悄悄上前劝慰,在自己荷包里数了数塞了一把散碎铜板到艾抉手里。
“这是我刚刚在这里猜对一把赢的,不多,分你一半。艾抉,你家虽然也是名公之后,但毕竟衰弱了,现在空有名望却无权无钱。算了,忍气吞声吧。”
一人表率剩下的同学便都纷纷表示赞同,也就是趁着祁圣思站出去透气的工夫,那艾抉的手里就塞满一大把的铜板碎银两,看着也离那五两不少了。
“各位···这,这让艾抉如何是好。”
一脸为难,艾抉心里却是明白,自己成功的博到了同窗们的认可。从现在起自己是站在绝大数的那边了,而那厮,注定是不会被这些同窗正真接受的。
远处太阳缓缓沉沉的落在了天边,晚霞璀璨且美丽,看起来明日又一日晴朗好天气。
艾抉他们成群结伴的离开了凉亭,纷纷踏上了回程亦户的马车上。这个郡府外的小县城虽然不大却是交通要地,为了方便郡中学子前来结业祭考,学塾老师特地将考试地点择选在此。艾抉他们虽然在亦户郡首但也为了祭考在此地待了不少时间,而此时结业大家自然不愿多留。
“哥哥,你好又做了什么吧。”
悄悄拉了拉艾抉的衣角,一向大大咧咧的艾蕾也都发现了不对。在马车车厢里,那么多同窗却都一个个不愿靠近那祁圣思,就算聊天也都是对嘴不对心的应付几句。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哥哥呢,你这样哥哥会伤心的知不知道。”
伸手刮了一下艾蕾小巧的鼻子,艾抉嘴角一丝淡淡的微笑。自己做什么了吗,好像没有吧,只不过是想掩饰自己那过人的聪慧罢了。
马鞭扬起,拉车的驮马低声嘶叫了一声,艾抉守着妹妹坐在最外处看着远处天边,心中一片淡然。
“哥。”
看着自己的哥哥,从小就在艾抉身边长大的艾蕾是最知晓哥哥性情的人,就连他的聪慧、他的与世不争也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什么事,是不是又想吃糖葫芦?乖,等回到亦户哥哥带你去买。”
宠溺的摸了摸妹妹的头,但却被无情的打开了,艾蕾翻了翻白眼表示自己不吃这一套。
“哥,你既然这么聪明,那干嘛还要掩饰啊?为什么不像父亲说的,去报效国家做一个忠君忠国的谋臣,好去助君王征服天下呢,你们男人不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吗?”
艾蕾一脸好奇,这个疑惑在她心中已经十数年了。几乎从自己懂事开始,这个一向让自己感到崇拜和依赖的哥哥就在悄悄掩藏自己过人的聪慧和谋略;艾蕾似乎还没见过哥哥正真的吃过亏,也没见艾抉真的卷入人心事故中。
马车摇晃着,很快就要出了城门。大黎的君王打仗,燕稚侯几乎带走所有能拿得动兵器的士卒,现在像这样的小县城,就连守门当值的兵丁都没有了。
“妹妹,你要记得。在这个世界上,先死的永远是最先出头的。”艾抉声音不大,刚刚好妹妹艾蕾听到,自己还以为这个妹妹真的会不好奇,但没想到还是问了出来。
“现逢乱世,天下之大君国就有五个。连年征战,每一个当权者都想着要征服他国,这战争永远都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哎,太过聪慧,就意味着不同。在人群之中不同则意味着显眼,那需要谋略的人就一眼能看到。这权利相争,出谋划策的人从古到今从未有人能够正真的置身事外;权谋就像是一个漩涡,在里面的人出不来,想进去的人只能顺应潮流,每一个人都身不由己的在推动着这个吃人的漩涡。
哥哥不是不向往,但哥哥想要活着,而且是好好的活着,所以才不能去触碰那些权谋,也所以才要掩饰自己的聪慧。妹妹,这样讲,你明白了吗?”
挑了挑左眼眉角,艾抉像是排解了心中的郁结,终于能一吐为快。但一转眼却是看见自家那漂亮可爱的妹妹却是依靠着自己的肩头睡着了,皱着小眉头还细细的打着小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