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思忖道:“若是凌大人没有得罪谁,却突然被十几年前的旧案弹劾了,肯定是有人针对的。王爷现在身份敏感,然道是有人借此来打击王爷?”
兰琴一惊,李卫的话给了她大脑一记闪电,她光想着是有人想要整自己阿玛,可是也有可能是有人想整四爷呀。这个时候,康熙疑心病越来越重,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儿子的一个侧福晋的阿玛对大行皇后不敬,那他又会怎么想呢?
“你说得对,此事必须尽快解决,绝不能让那个弹劾奏折送到长春园去。幸好现在是过年,什么奏折都会压在内阁,等开年了,那些东西才会送去长春园的。”兰琴道。
李卫道:“此事只能先告诉王爷了。”
兰琴点点头,她本不想去让自己的家事搅扰四爷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她们自己只怕很难解决。又有司画的事情,现在又来了自己阿玛的事情,似乎件件都准对兰琴而来。
待李卫退出去后,兰琴一个人歪在暖榻上想了想,她知道自己是福晋、年氏的眼中钉,她们的背后都有庞大的家族作为支撑。然道是她们俩中的一个?
四爷回来的时候,兰琴已经打发了孩子们去歇息了,而兰琴因为担心凌柱的事情,一直就没怎么睡着。她想着四爷明日该回了,要如何与他说这些事情呢?看似没有什么关联的两件事,兰琴却觉得它们之间有着关系。
“侧福晋呢?”四爷进了屋子,值夜的水菱连忙点上灯烛,伺候四爷脱了外衣。原来四爷还穿着一身朝服,他看来是直接从宫宴上下来就回了。
“已经就寝了。侧福晋回了一趟凌府,连夜又回了。还见了李卫。奴婢瞧着,侧福晋心事重重的。”水菱一骨碌将兰琴这一日所做的事情全部说给四爷听了。
“知道了,不用伺候了,爷自己进去,你下去歇着吧。”四爷在水菱的伺候下,净了面和手后,便说道。他在宫里头的这两天,可真是不轻松。头一天带着宗亲去奉先殿祭祖,光是听礼部的那些人念祭文就是一个时辰,然后就是三跪九叩祖宗牌位,接着就是带着宗亲登高望远,念康熙早就准备好的“年度总结以及畅想”,整整一整天折腾下来,人都快散架了。第二天,也就是今日一早也早早起来,处理日常政务后,接受各处官员的拜贺,然后就是下午宴请群臣的宫宴,四爷几乎累得不想动弹。所以他一下来,立刻就回来,只想在兰琴的身边睡一个整觉了。
兰琴的卧房里点着一支白烛,微弱的灯光照在四爷的身上,显得他的身影有些料峭。铜盆里的红萝碳烧得劈啪作响,红丝丝地在铜盆里突明咋暗。
四爷看着帐幔里的那个身影微微翻了翻身,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自己脱了棉袍,然后便踢了鞋子上了床。
这两日,乌拉那拉氏站在四爷身边,让他有些松怔。他想着兰琴会不会又要心里难受了,毕竟自己日后若真是登上皇位,自己可能还是不能给她正位。乌拉那拉氏表现得很是端庄得体,应付宗亲和群臣,她游刃有余,让四爷轻松不少。
可是,四爷心里知道自己最想自己身边站着的人不是她,而是钮钴禄兰琴。所以,宫宴后,他立刻就急匆匆地跑回来了,急忙要跑到兰琴身边。
微弱的烛光下,兰琴的睡颜很是美好,乌发如云,脸颊脖颈白皙如玉,长长的睫毛匍匐在下眼睑上,安静得如同婴孩的呼吸。
四爷抬手轻轻从兰琴的额头开始抚摸,沿着她的鼻梁,再到嘴唇,然后到胸口,最后直接滑入她的内衣,抚上了兰琴柔软的腰肢。
兰琴似乎觉察到有人抚摸自己,便扭动了一下身体,仍旧没有醒来。四爷浅浅笑了笑,手继续在她身上游走。或许是觉得乌拉那拉氏在人前的确还是正福晋的想法让四爷心里不舒服,所以他急于想要跟兰琴证明,自己在乎的只有她。
兰琴其实睡得并不好,睡梦里都还在做梦。她梦到凌柱被下狱了,自己的大哥也被牵连,一家女眷呜呜地哭泣着。兰琴不由得也开始皱眉,甚至在梦中开始呜咽。
她的这个举动让四爷微微错愕,他盯着小女人皱着的眉头,瘪下去的嘴角,心痛地道:“琴儿,醒来,爷在这里!”
可是兰琴显然被梦魇掠住了,四爷唤了几句,她仍旧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