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见拦不住,索性也不说了,免得说多了惹得德妃怀疑。
慧荣扶着德妃的手往梁九功所住的屋子去了,乾清宫的值班太监都住在乾清宫后面的耳房里。宫女则是住在另一边,与太监们分开。
深更半夜的,梁九功一摔跤,其他太监们都不敢不起来服侍他。他可是这里的头号大太监,自然多得是人巴结着。
德妃主仆过去的时候,光门口就候着四五个太监,俱都拢着袖子站在黑暗里。
“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几个小太监看清了来人后,连忙争先恐后地打千请安,心里越发对这位年近花甲的老太监充满了敬畏。
“梁公公如何了,请了太医来瞧过了吗?”德妃厉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师傅不肯请太医,不过奴才瞧着他人家这怕是要躺在床上一段时间了,骨折了。”其中一个机灵一些的太监连忙道。
“你去太医马上请个太医过来!”德妃道。
“喳!”小太监立刻屁颠颠地往黑夜里撞去,心里佩服死梁九功了,能得德妃娘娘来看,还要给他请太医。
德妃走进屋子里,只见梁九功正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床边有个小太监正在给他倒水。
“娘娘,奴才不过贱躯,如何劳烦娘娘了!”待梁九功看见德妃果真走到床跟前了,立刻就要挣扎着起身行礼。
“你快躺下。都伤成这般了,如何还不去叫太医来瞧?”德妃立刻示意梁九功不要动。早有眼里劲的小太监给德妃搬了一张圆凳过来。德妃就坐在了梁九功的床头与他问起了病情。
“梁公公,怎么会摔的?”德妃蹙眉问道。如今康熙的身体这样了,梁九功可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太监,如今摔折了腿脚,如何是好?只怕康熙醒了,要找他,找不到,也只能让别的太监代劳,可是谁又能代得了梁九功呢?
“哎,平日走惯的那条路上有个台阶,老奴每次都是从那边走的。可是今日老奴往那里走的时候,下面的台阶居然没要了。老奴不防备,就整个人跌了下来。”梁九功道。
“那今日白天,那块石头可在?”德妃思忖道。
“在的,老奴日日在皇上生活与这里跑几个几遍,所以晚上那会儿就没有提灯笼,可是没想到……”梁九功唉声叹气道。
“然道被人拿走了?”德妃觉得奇怪,白天都在的垫脚石,如何晚上就不见了。
“娘娘是怀疑有人故意的?”梁九功也变了脸色,他心里只以为是哪个不经心的小太监搬走了那块石头,可是还没有想过有人故意的。
“本宫只是怀疑,有谁会突然搬走一块石头,而公公恰巧就摔了。”德妃警惕地说道,她想起宜妃主仆在康熙龙椅那里的奇怪举动,便道,“公公,刚刚我去看皇上,看到宜妃妹妹与她的丫鬟在皇上御案那里站着,还将一个圆凳放在皇上的龙椅上了。她们说是在打老鼠!”
梁九功一惊,眼里闪过几点诧异,有些话他还不能随便说,可是现在那位娘娘突然行事这般古怪,莫不是?
德妃见梁九功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公公觉得呢?”
“或许真是打老鼠吧。”梁九功不敢将康熙曾交代过他的事情说出来,因为那件事事关社稷千秋,再说宜妃应该不知道,所以自己万不可先说出来了。
“那公公摔跤这件事,还是好好查查吧。”德妃见他如此说,便不疑有他了。
“黑咕隆咚的,老奴什么都没看见,怕是也难以查清了。娘娘,老奴没事,就是一时半会儿不能去皇上面前伺候了,您担待一些。”梁九功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每日都回去看的。皇上说不定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德妃道。
那厢,宜妃主仆因此不敢在去拿正大光明扁下偷看,因为天边已经泛起了白光,乾清宫伺候的奴才都已经开始起来了。
宜妃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做那等危险的事情。她靠在康熙床头的椅子里打盹了。
太医来了,给梁九功检查了伤势,还好,只是轻微地骨折了,打上木板固定,在床上躺上十日半月的,就可以了。
德妃这才放心地回去了,不过还是顶住梁九功身边的太监好生照顾老太监。
待德妃走后,梁九功开始琢磨宜妃到底在皇上御案前面做什么?如果她要是知道了,真地是想去看那诏书,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小**!”梁九功唤道。
“在,徒儿在呢。师傅,您怎么还不睡会儿?”一个小太监麻利地从门口跑了进来道,真是在门口回德妃话的那个小太监。
“今日你去保和殿那边候着,待看到雍亲王,就去跟他说一句,让他务必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情要跟他说。”梁九功也顾不得什么了,他此刻想到有人开始惦记那份诏书了,刚刚不好与德妃所言,就是他考虑到四爷与十四爷的事情。
“是。徒儿一定把雍王爷给您请来。您还是快躺着,徒儿等会儿就给您老提早膳去。”小润子殷勤地替梁九功掖好了被子道。
“嗯。小润子,你好好做,为师会提携你的。”梁九功道。他自己的确也是老了,有些做不动了,这个小润子是他手下比较得力的一个。
“多谢师傅。徒儿一直努力着,能及师傅万分之一,就心满意足了。”小润子嘴甜得抹了蜜糖,不过听着叫人舒坦。
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大了,当太阳第一丝曙光照射向这座辉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