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改变细微到每分每秒,我们会很难察觉。坐到一起后,我们还是老样子,我第一时间甩给罗素一支朝天门,罗素借我的火点燃后被陈暮嫌弃地推到了一边,我们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跑到窗边吞云吐雾,童童两口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抱着远航逗弄起来。陈暮就算结了婚也还是那副大姐大的范儿,航明静一如既往的恬静,童童倒是不毒舌了,但可能是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时间久了憋得,整个变成一话唠儿。
不过我还是能感觉到,每个人都变了,包括我。我的没心没肺不再是发自肺腑,当我开玩笑扯淡的时候,我的内心竟然出奇的平静,我还有心思去观察其他人的表情,过去的我,早就在这种热闹的环境里忘乎所以了。
“最近怎么样?”吐着烟圈儿,罗素问我:“听说你把西夏旅游搞得有声有色,我就说嘛,那里才适合你,你小子这一身的闷骚文艺也就只有那里才能装得下,换一个地方就叫不合时宜。”
“哎哟我去,罗大少你他妈还会拽四字成语了,暮姐教导有方啊。再给我来两个?”我故意瞪大了眼睛打趣道,罗素啐了我一口,比了个中指:“先人板板!”
照顾小远航,我们吃饭的地方环境不错,这些日子一直在忙,好不容易聚起来,大家伙儿心情都不错。两杯酒下肚,三个大老爷们儿划起拳来,几个女人则围着航明静探讨起了怀孕生孩子的问题。
“关于青春的话题一去不复返了,再过两年,再聚就是家庭聚会了。”罗素看了一眼女人们,叹息着闷了一口。
我笑了起来:“现在也差不多算家庭聚会了,不是带家属就是带娃儿,就老子一个单身汉。”
罗素瞟了我一眼:“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珍惜你现在的好日子吧,你也快了。”
“罗大少你这话什么意思?刚结婚几天就后悔了?”
“这不是后悔不后悔的问题,你懂不懂什么叫生活的惯性?我现在还处在新生活的磨合期中,不适应是正常的,也是暂时的。”罗素辩解道。
杨彬很认同地点点头:“罗素这话说的有水平,我深表赞同,别说是你,我这结婚前天天都腻在一起的,结了婚还会不适应,我就纳闷了,也就是一张纸的事情,怎么就会让我的生活发生那么大的改变?”
见两人一脸庄重,我嘿笑起来,道:“别小看那一张纸,那可是入城的门票,有了那张纸,咱们就是城内城外的区别。城内繁华万象,多的是规矩,城外荒野漫原,我自由自在。”
两根中指竖过来:“死开!”
闲聊着,我想起那个问题来,拿出烟盒把烟散出去,却被童童冲过来一把夺过去丢在了垃圾桶里:“卢西你个混蛋没看到宝宝在啊,让宝宝吸二手烟你还是不是人?”
我委屈地看看一脸茫然地小远航,他在对门的窗边,我们几个在最里面的窗边,隔着四五米,这还不放过我们。自知理亏,我没应声,童童拿手指挨个点了点我们,然后变戏法儿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棒棒糖递给我和可以吃,来,姐姐请你们吃棒棒糖。”
我和罗素接过来,面面相觑,半晌我才忍不住嘀咕:“我怎么觉得这是在对我们耍流氓。”
杨彬翻了个白眼儿。
…………
趁着一帮女人手忙脚乱给远航换尿不湿的空档,我问罗素:“集团现在怎么样?”
罗素抬头看看我,顿了顿,才道:“还好,前些日子争得几个大项目都没顾得上,现在正赶工期呢,另外还有几个项目在竞标,我估计以后我想清闲也清闲不了了。”
“这是好事,结婚了总的有点上进心,再跟以前那样暮姐可就所托非人了。”我劝慰道。
罗素没吭声,我犹豫着,后面的问题想问却没想好怎么问,刚要开口,罗素突然开口了:“我……”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咽下了想说的话,问道:“怎么了?”
罗素像是不敢看我的眼神,躲闪了一阵,深呼了一口气,仿佛鼓足勇气一样,道:“唉,实话跟你说罢,现在情况很不妙。”
我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说清楚。是不是……袁弘?”
罗素颓然点点头,闷声道:“嗯,他骗了我,现在我手里的股份有一半变成他的了。”
听到罗素的肯定回答,我顿时变得出离愤怒,伸手指着他大吼起来:“他骗了你?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当初你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可以帮舒夏保住股份,现在呢?!你是猪么?不!猪他妈都比你聪明!”
“卢西!”我突然的失态惊住了房间里的所有人,童童快步冲过来推了我一把:“你鬼吼鬼叫什么,都吓到孩子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远航,他果然已经大哭起来,给了静子一个抱歉的眼神,我转头看向罗素时又变得沉冷:“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签的协议吧?”
“你是说关于舒夏持有的股份的转让协议?”罗素说道:“记得。”
尽管很不想开口,但我还是咬牙道:“按照协议,如果舒夏的股份丢了,由你负责补偿,罗素,你说我该怎么办?那可是舒夏仅有的财产了,我那么信任你,你难道想让她出来之后变得一无所有?!”
罗素摇摇头,忙解释道:“她的股份还能收回来,我爸说了,袁弘把股份拿去只是为了保住董事长的地位,等他达到目的,他会把股份还给舒夏。”
我惨笑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