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飞行时间要比上次长,算上时差,等飞机降落在机场,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他们下了飞机才知道,江谦竟然亲自前来接他们。
短短一次见面,纪悠对这个严肃老爷子的印象的确称不上好,见他安静地坐在来接他们的车里,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念离倒还是笑着,上车后温和地说:“谢谢爷爷来接我们。”
江谦坐在前排,也没有回头,沉声问:“身体怎么样?”
“很好。”江念离马上回答,顿了顿说,“让爷爷操心我的事情了,很惭愧。”
江谦重重哼了声:“知道就好。”
纪悠觉得这种场合自己也不好说什么,等他们说完,笑着说:“江爷爷好。”
江谦没理她,纪悠觉得他可能打算无视自己了,就听到他淡淡地说:“叫爷爷就好。”
“爷爷”和“江爷爷”的差别不用他明说,纪悠当然知道。
这就是亲口承认她和江念离的关系了?惊喜之余,纪悠连忙回答:“好,谢谢爷爷。”
江谦没再说话,闭目靠在椅背上。
车子滑出停车场,并没有去江家的老宅,而是开回了江念离在西区的别墅。
因为是孙子的私人产业,江谦很少踏足这里,也不习惯在这里久留,让车子直接回来,大半是为了体恤江念离旅途劳顿。
文叔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纪悠和江念离回房洗去一身风尘,再回到楼下的时候,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午餐。
时隔这么久,再吃到地道的中国菜肴,纪悠连吃了两大碗米饭。
江念离笑着给她夹菜,自己倒没吃多少。
江谦没有久留,只说了一句注意休息,饭后就离开了。
纪悠不是很累,但看到江念离脸色苍白的样子,就知道他实在是累了,吃过饭就催他去睡觉。
江念离非常配合,到房间换了衣服,很快就在床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按照这段时间的习惯,纪悠还是躺在他身侧,看他呼吸均匀,睡熟了,才闭上眼自己休息。
她不瞌睡,也就睡得不沉,醒醒睡睡了几个小时,等感到窗帘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她就听到枕边传来一阵轻咳和喘息。
愣了一下,她意识到声音是江念离发出的,连忙开了台灯坐起来:“念离,怎么了?”
江念离是在睡梦中被胸口的疼痛惊醒的,微睁的双目中还透着迷茫,左手紧按在胸前,咳喘了一阵,就侧头吐了一口血。
那血不多,溅在他唇边白色的枕头上,却分外刺目。
纪悠身体一阵颤抖,连忙把他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慌着给他喂了药,又拿起床头的电话,用内线打给文叔。
虽然也慌了神,但文叔比她镇定一些,连忙叫了家里的护士过去,又打电话叫了裴知味。
纪悠抱着江念离靠在床头,不住地轻抚他的胸口,让他在自己肩上躺得舒服一点。
江念离手术之后一直恢复得不错,除了她用枪威胁jennifer时被激得吐了血,其他时候情况都还算不错。即使受了伤的时候,也并没有复发。
抱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她在瞬间就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想到江念离可能因为她那次突然的举动,导致病情恶化。
她顿时就希望时光能够倒退回去,那么她绝对不会再那么干……起码要找一个他看不到的场合再做那种危险的事情。
脑袋里乱糟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侧头去吻江念离苍白的薄唇,觉得再这么来几次,她也会跟着得心脏病。
裴知味的住处离这里并不远,夜里开车过来,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一段时间不见,这个爱讲冷笑话的英俊医生还是微皱着眉,快速检查了江念离的情况,最后说:“不是说了术后切忌剧烈的情绪波动?明天一早住院再彻底查一遍。”
吃过药后,江念离已经好了一些,咳嗽稍微平息了一些,脸色也不再苍白到泛青,的确是可以等到明早再入院了。
纪悠听后有些着急:“他怎么了?是复发了吗?”
裴知味看了她一眼:“复发没复发,系统检查后才知道。”他看人极准,平时只不过懒得说,现在突然开口,“你又把他气着了吧?”
纪悠本来就担心着江念离,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声音都变了:“我不是故意的。”
裴知味哈哈笑了出来:“江同学,我就知道你栽在这个小丫头身上了。”
江念离一直闭着眼睛养神,闻言睁开眼轻叹了声:“早栽了,有什么办法。”
裴知味挑挑眉不再打趣他们,又留下一些药,就告辞离去。
江念离还没恢复过来,没下床送他,纪悠也不敢离开他身边,还是坐在床上抱着他。
她将头埋在他肩上,闷闷地说:“对不起,念离。”
江念离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笑了笑:“知道错就好。”
这次纪悠不再计较给他占了口头上的便宜,只是吸着鼻涕祈祷他的病情不要无法挽回。
这一夜江念离的情况没再出现反复,纪悠却不敢再睡,躺在他身边听着他略显急促的呼吸,一直没敢合眼。
结果第二天送江念离去医院的时候,她顶了一双熊猫眼,神色比江念离还憔悴。
江念离又心疼又好笑,握着她的手安慰:“没事的,我感觉好多了。”
纪悠红着眼睛不答,抱着他的肩膀靠了上去,神情依恋。
她这个样子,江念离也不好再开玩笑了,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