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看见的,是它们在亿万光年外发出的光芒,现在才到达地球而已,实体说不定早就消失或者不在那个位置了。”
暑假的后一个月转瞬即逝,开学这天,余微和恒月在楼梯遇见似笑非笑的杜恒泽,擦肩而过时,他小声说:“记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旁边的杜恒月先笑起来,被余微一瞪又憋了回去,还是不死心地说:“哎哟,我是真想笑。微微你觉不觉得我哥现在跟你班主任似的?”
余微咬牙切齿地说:“赵明都没他尽职!”
而另一边跟着杜恒泽的李征频频回头,啧啧说道:“这次看清楚了,长得不错!”又一掌拍在杜恒泽背上,“兄弟你眼光不错!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啊?”
杜恒泽避而不答,反问道:“你上次不还说她这样的人不能多结交吗?”
“no no no,”李征摇着手指,“我那时没有深入调查,听信了片面的负面信息。再说,美人犯点小错是可以谅解的。”
“谬论。”杜恒泽冷冷地下了结论,探身出去看看已经走出教学大楼的两个人影,轻笑起来,他倒是很期待她努力学习的样子。
李征看着好友,不由得替另一位友好同学默哀,“胡娜娜同志注定要悲壮了,爱上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喔……”
杜恒泽哭笑不得,“我看你是假期太无聊,看来只有成堆的作业能堵上你的嘴。”
李征嘿嘿笑,心想你虽然不承认,可也没否认啊。
他们毕竟是几年的朋友,他恐怕比杜恒月这个妹妹还要了解杜恒泽,如果不是有心,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杜恒泽,怎么可能一再地掺和进余微的事情。
初三的第一次月考,余微的成绩没有什么起色,杜恒泽知道后只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余微却很坦然,“这才刚刚开始呢!”
杜恒泽轻笑一声不发表意见,杜恒月见气氛不对,忙说:“这段时间都在准备学校的歌咏比赛嘛,微微都没怎么复习……”
杜恒泽却只是笑,那样的笑脸实在很碍眼,余微心一横,带着某个她其实并不敢想的猜想,问出她这段时间很想问的问题,“我说杜恒泽,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成绩是否进步呢?”
杜恒泽的笑僵在嘴角,扭过脸咳了两声,“我看你是可造之材,想督促你而已。”
“好假……”杜恒月小声帮余微把想说的一部分话说了出来。
而另一部分,在他如此不自然的神态中,似乎得到了一丁点的证实。
余微一直觉得杜恒泽是讨厌她的,因为她总是突然出现并打乱他的生活,更因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光明地向着阳光茁壮生长,她矫情地躲在阴湿的沼泽自怨自艾,而现在……他是不是尝试把她拉到那个她不熟悉却有他的世界呢?
对这样的猜疑有了几分肯定,余微竟然有些轻松地笑了,“恒月,走咯!还得去练歌呢……”
杜恒月应了声,看看哥哥还有些尴尬的脸,偷笑着打小算盘,以后要多多让微微和哥哥在一起,因为这样可以看见他一些很少见的面孔,还蛮好玩的……如此看来,哥哥一定对微微有好感,要是他们在一起,她不就得叫微微嫂子了?
“喂!发什么呆啊!”余微撞撞她。
她不怕死地笑道:“在想以后叫你嫂子也挺好的……”
余微一把掐住她的腮帮子,恶狠狠地凑过去,“不准瞎说!”
“哎哟……疼,疼!”杜恒月痛呼着求饶。
“以后还乱说话不?”
“不敢了……”说得支离破碎。
余微放开她,揉揉她的脸,还不忘嘱咐:“你千万不要出去瞎说,毁了你哥哥的名声我可担当不起。”
杜恒月幽怨地摸摸脸,心想你们假扮情侣不是挺顺手的吗?
此后杜恒月一被欺负,就搬出杜恒泽来要挟,不怀好意地说:“你还不如把取笑我的时间花在看书上,你不怕我哥吗?”
此招屡试屡爽,期末考试余微略有起步,但杜恒泽还是狠狠地嘲笑了她一番,说她要是能考进班级前十,他就给她礼物,余微表示不稀罕……两个人一来一往在电话里吵得旁听的杜恒月连连皱眉。
冬去春来,后花园的桃花又开了,恒月觊觎许久,选定了良辰吉日拉着余微去偷花,余微边帮忙放哨边说:“小心杜恒泽看见,大义灭亲打小报告让你去扫厕所。”
杜恒月把桃花小心放进衣袋,下巴翘到天上去了,“他敢!”
杜恒泽根本没机会敢或者不敢,学校早就取消了去年那一套巡逻,更何况他高二了,没有多少课余时间瞎逛。
只是余微经过后花园,总会想起她和杜恒泽的第一次碰面。花谢花开,时间倏然而过,他们竟然已经认识一年了。一年前那个跋扈蛮横、消极地用自暴自弃来掩饰自卑的余微,好像也已经很遥远了。
天气暖和后,余微爱上了教学楼的天台,午休时那里通常没有人,她上去晒晒太阳看看书打个小盹儿,非常逍遥。这一天睡过了头,想起英语老师说一点半要来教室评讲试卷,才匆匆忙忙抱着书往楼下跑。
不曾想在高二年级楼层转角处撞上一个女孩子,眼看她要倒下去,余微赶紧伸手去拉,人是拉住了,她的书掉了一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女孩子显然受了惊吓,余微迭声道歉,和自己比起来,面前秀气的姑娘就像玻璃一样易碎。
胡娜娜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