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冽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秦沫看。
至少看了半分钟之久。
秦沫被这眼神盯得心头狠狠一颤,然后身体抑制不住的开始发抖。
辩解的话也在男人的冷冷目光之下,渐渐变小,最后哽在喉咙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太冷了,浑身都透着一股又狠又冷的劲儿,又这么一身是血的出现在她面前,还是翻窗进来的,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着实让她感到害怕。
“谅你也不敢报警。”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把东西拿过来。”
秦沫吞了吞口水,偷偷了瞥了一眼男人手上的匕首,脚下不由得又是一软。
她不敢靠近他。
可触到男人冷厉的目光,秦沫呼吸一紧,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将拎在手上的袋子递给他。
“打一盆水过来。”
秦沫刚将袋子拿给他,又听见他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最好是热水。等会儿你帮我把身上的血渍擦洗掉。”
听到这话,秦沫身体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上。
她没听错吧?
让她帮他擦洗身上的血渍?
他……他也太得寸进尺了,简直是过分!
秦沫后退了两步,稳了稳身体,她咬着牙,不做声。
不拒绝,也不答应。
男人此时单着撑着地,艰难的坐了起来,拿着匕首将裤子划开了一块,露出大腿处中弹的部位。
秦沫没见过枪伤,无意中瞥了他大腿中弹的那一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男人见秦沫还杵着没动,他微微抬了一下眼皮,“还不去打水?或者,你想替我操刀?”
秦沫一吓,白着脸往浴室里跑。
拿了一个小盆子装了大半盆热水,顺手拿了一条毛巾,正要端出去,突然又觉得不妥。
她把水倒掉,用洗洁精把盆洗了两遍,又用热水壶烧了开水,将盆烫了一遍,然后才装了大半盆开水。
捣腾了半个小时,她才将水端出去。
此时,男人正躺在地上,脸色发白。染了血的匕首被他扔在一旁,匕首的旁边还有两粒裹着血浆的东西,大概就是他取出来的子弹。
他就这么把子弹取出来了?
腿上那处伤口,他坐起来倒也是可以处理,可腹部的那一颗子弹,他是怎么取出来的?划开的口子深不深?会不会伤到内脏?
刚才她在浴室里,竟然没听见他发出一点声响动静,此时又见他紧闭着眼,脸色发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不会是……失血过多,死了吧?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秦沫的脑子里闪过,吓得她差点把水盆都打翻。
下一瞬,就听见男人的声音传来,“你是去国外打的水吗?”
男人此时咬紧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显然是在隐忍着莫大的痛苦。
秦沫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还活着,没死。要是他在她的房子里死了,她就麻烦大了。
她端着水走过去,小声解释,“我烧的开水……”
毕竟是用来擦洗伤口的,万一水盆不干净会感染细菌的。
所以她把盆仔仔细细的洗了两遍,又用开水烫过……这样多多少少能杀杀菌吧?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男人不屑的冷嗤了一声,而后突然睁开眼,眸光冷漠的盯着她看了许久,“你关心我?”
秦沫咬着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肯定不会是关心他,不应该是关心。
她怎么可能会对一个陌生人,还是翻窗进她家里、浑身是血、一看就不像善类的人付出关心呢?
她想了想,低声道:“我只是不想你在我家里出事。”
说完,她还肯定的点点头。
男人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冷声道:“既然怕我死在你家里,那还不快点帮我擦洗血渍,包扎伤口?”
秦沫咬紧着唇瓣,站着没动。
可这么僵持下去,就算没有惹恼他,他也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
犹豫了好一会儿,秦沫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帮他擦洗身体,包扎伤口。
因为没有经验,秦沫手上的动作很是笨拙。
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搞定。
“我这儿没有衣服给你换,你将就着裹条浴巾吧,我帮你把衣服拿去洗。”
他身上只剩一条内裤,即便包扎了两处,也能看出他身材健壮,肌肉结实,浑身透着刚劲有力。
刚才帮他擦洗血渍的时候,无意中触碰到他的硬梆梆的腹肌和胸肌,每一处都让人血脉偾张。
此时他两条大长腿横在秦沫脚边,她又想到刚才帮他擦身时候的画面,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看都不敢看他。
端起那盆血水,立刻往浴室里跑。
这一晚上,秦沫彻夜未眠。
不敢睡,也睡不着。
原本以为,第二天他就会离开。
可是第二天早上,他发高烧了,烧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
秦沫又急又怕,真的担心他会死,最后只好打电话给一位老同学求助。
老同学是学医的,还是在读硕士生,接到她的电话,便赶了过来帮忙。
三天之后,男人脱离了危险,总算保住了性命,但是却一直赖在了秦沫这儿,不肯离开。
……
听到这里,后面的事情,不难猜。
顾念脑子里很乱,脸色也不太好,她抬眸看向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哑着嗓子低声问:“妈妈,那个人,现在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