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萤蓁警惕的目光倏然定在了她的身上，冷声说道：“你干什么！别过来！”
乔悦抿了抿小嘴儿，脸上挤出来一个微笑说道：“对不起，我来带你去治伤。”
白萤蓁皱着眉头，冷声说道：“你肯定不安好心，离我远点，退回去！”
小小的乔悦一愣，脚步就往后退了两步。
白萤蓁看她还识相，眉头微微展开，硬撑着身子想要从雪地里站起来，却脚下一滑，还没起来，便又栽倒在了雪地里，气得小脸涨红，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扶我一把！”
乔悦又是一怔，迈开小短腿便向着他跑了过去。
……
乔悦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窗子微微打开了一些，透过窗子，乔悦可以看到外面随风摇曳的竹影。
依稀可以听到“沙沙”的声音，乔悦起身下床，走到了窗边，抬头望去，今晚的月色十分好。
地上积了一层雪，竹上也是，随着摆动抖落了下来。
忽然门“吱呀”打开了，陈阿九走了进来，乔悦未曾回头，眸光只淡淡的看着院中的竹子，低声问道：“叶师兄怎么样了？”
陈阿九抿了抿唇：“叶大哥的情况好了很多。”
“……嗯。”
陈阿九看着乔悦这幅样子，知道她心中对白萤蓁的死讯还没有完全消失悲痛，只是静静地将手中捧着的羹汤放到了桌上。
“昨儿还是除夕，一直未曾见你，可曾吃过饺子了？”乔悦淡淡说道。
陈阿九愣了愣，随即微微点头道：“吃过了。”
“那便好。”乔悦抿了抿唇角。
陈阿九犹豫了片刻，随即说道：“等叶大哥的伤再好些，阿悦你，就同我们一起先回百死城，等再安全些，我们就回九霄派，帮段掌门分忧，如今两大魔教联手，江湖上风云再起，实在是多事之秋。”
乔悦眸光倏然一动。
回九霄派……
可是京城中，已经有了她放不下的东西了。
父亲，兄长，还有……廖辰初。
未曾将父亲和兄长们从牢狱之中解救出来，她也曾答应过廖辰初，留下来的。
还有……她的病。
她真的很想治好自己的病，为了以后，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因为失去理智而下杀手。
她不想再像从前那样，行走在仁慈和杀戮的边缘了。
只是九霄派……那里，是她的家啊。
看着乔悦犹豫的模样，陈阿九知道，阿悦毕竟来京城有一段时间了，立刻让她放下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他们，九霄派、百死城的所有人都愿意给她这个时间，可是眼下的情况，他们实在是……等不起了。
更何况，这也是对乔悦的保护，离开京城，回到她该去的地方，那里会保护她的。
陈阿九抿了抿唇，说道：“阿悦，眼下，你最好的选择，便是跟我们一同回百死城了。”
乔悦眸光微动，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还不行，相国府还没有脱罪，我怎么能甩手离开，我答应过父亲的二哥的，他们还在等着我去救他们，我不能就此离开……”
“你不能留在这里，”陈阿九说道，眉头轻轻蹙起：“你在京城，这里毕竟不是正派人士聚集的地方，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当中，更何况，九霄派那边也需要你，你可知道，眼下一个个正道人士都相继被害，其中就有刀宗的宗主，而刀宗长老也只有已经过世的雪师叔，如今刀宗上下人心惶惶，你是雪师叔唯一的后人，如今能够主持大局的，也只有你了。”
乔悦眸光微微闪动着，低下了头。
是啊，她还有一个刀宗，等着她去救呢……
“可是，我答应过他们的，我在京城的任务，都还没有完成……”乔悦犹犹豫豫地说道。
“阿悦，”陈阿九皱紧了眉头：“不要再让段掌门费心了。”
闻言，乔悦的脸色倏然一变。
“也不要再让叶大哥伤心了，你可知道叶大哥为了你做了多少，你知道的，他每季为你放血炼制和溪丸，你不知道的，他暗地里为你解决了多少想要杀你的人，而他也在刺杀名单上面，他明明已经暴露了行踪，可这一次为了找你，他顶着多大的危险出去了，你看看他现在的情况，他流了那么多血，身上有三道剑伤，胸口还被插了一刀！”陈阿九接着说道，音调越来越高，情绪越发激动，直到最后，简单的谈话变成了生硬的质问：“阿悦，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不去救乔相国，就没有人去救他了吗？可是九霄派呢，你不去救，又该丧失多少生命！我记得刀宗的每一个弟子，都是当初你我亲手挑选出来的，他们的刀法基础全都是你教的，你难道，对他们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了吗？！”
这些话直击心脏，乔悦心中一震，身子晃了晃，胃里像是被灌了一壶的辣椒水，烧的难受。
刀宗的弟子，每一个面孔都是熟悉的，每一个人，她都向他们寄予了期望……
乔悦转眼对上了陈阿九略带猩红的眸子，抿了抿唇角，终是低声说道：“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陈阿九的眸光闪动了两下，随即偏过了头去，平定下了心情说道：“你只有一天的时间，按照原来的计划，一天之后我们就要启程，去百死城。”
一天……
乔悦眸光动了动，一天的时间啊，一天，能做什么呢……
晨光熹微，天还未曾亮透，小李子一大早就起来扫雪，睡意还没有完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