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正是收稻子的时节,经过了一个夏天,原本的水田也开始变得干涸,一个个水稻桩子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张波斜挎一个的确,是母亲丁芬用家里的破旧衣服缝出来的,里面装着两本小学课本,一本是语文,一本是数学,另外还有一只铅笔。
沿着山路到学校,中间要经过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清澈见底。张波感觉有些热,跑到小溪边用手捧起了溪水,胡乱的喝了几口。
不远处刚收割完水稻的旱田里,一群鸭子嘎嘎的叫着,在里面寻找着掉落的谷粒。
村校的正式上课时间是8点半,但是要在7点半赶到学校,中间一个小时也就是早自习的时间。张老师的家离学校也挺远的,加上年纪也有些大了,所以有时候来得会稍微晚一些。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将教室的钥匙提前交给他的孙子带来。
张老师的孙子名叫张伟,长得很清秀,或许是遗传了读书人的那种气质吧,也是文质彬彬的。
三个年级各占一间教室,张波进入的是二年级,所以就靠右的第一间教室,依次排开。
进了教室,拿出课本,打开平摊在简陋的课桌上,就开始自习了。朗朗的读书声在这个夏日的清晨响起,传扬开去。
不过是再一次体验从小学开始读书的日子,张波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因为实在是太过无聊。
没有手机、没有手表,所有的电子产品都没有,抬眼看了看教室外面操场正中央的光秃秃的旗杆,他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别处。
按照正常的时间走向来看的话,自己读完小学也就十二岁,加上初高中六年,距离上大学还得十一年的时间,小学和初中的知识就不必说了,太过简单,感觉有些浪费时间了。
他想的是,能否在这个时间段里,改变一下家里的条件。
哪怕只是稍稍的改变一下。
坐在教室里想了一阵,直到张老师到来说今天周一要升国旗的时候,他都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或许有人说你都重生了,难道还没挣钱的法子?其实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可是一旦处于那种环境之下,受到现实条件的约束之后你才会发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的重生是突然的,除了知道一些大的事情走向之外,也没什么特别。
买彩票?谁记得哪一期到底出了哪几个数字?更何况镇上都没有彩票站,别提这个村里了。
让父母提前去城里买房子?开玩笑,房子这时候是便宜,但也是相对于日后的工资水平来说。一家几口人一年的毛收入都才两三千,除去各种开支,要买房子,也是天方夜谭。找亲戚去借?这时候家家情况都差不多,能给你借多少?
搞互联网?不提编程会不会了,连家里用电都是有一天没一天的,电脑是个什么东西,怕是连县城里都还没有。
摇了摇头,只好暂时将这些想法驱散出了脑海,安静的跟着同学,一起来到了操场上等待着生国旗。
村校,条件简陋,操场上全是泥土,好在经过一个夏天没有下雨,还很干燥,不像下雨天,泥泞不堪,走路都很困难。
全校三个年级,大大小小的孩子分成了三个区域站定,很隆重庄严的一件事情,没有人窃窃私语。
张波转头看了看旁边三年级的学长们,只见前排是几个少先队员,脖子上系着红领巾,只不过打的结并不标准,也有些歪斜,有的更是直接系成了一个死结,看起来有些好笑。
张老师将鲜红的红旗从休息室里取了出来,在旗杆底下的铁丝上穿好,而后又将一个简易的录音机放在台阶上,装入了磁带。
升旗仪式正式开始。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随着录音机里面的国歌声响起,张老师手扯着红旗的一角,打手一挥,下方的两个少先队员就随着节奏缓缓的将红旗升了上去。
所有的学生目不转睛的盯着国旗,行注目礼。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充满了自豪感的。
升完了国旗,唱完了国歌,原地解散回了班级之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学习课程。
对于张波这个直接从二年级开始读的插班生,大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从幼儿班开始念,到二年级的时候,跟张波的年纪基本都一样,整个班上不过十五个学生,男男女女的,都能找到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
上午只有两节课,每节课45分钟。一节语文,一节数学,中间休息半个小时。
张老师在这个村校里确实算得上博学,朗读起课文来也是抑扬顿挫,感情十足。更为令张波感觉惊奇的是,这个五十上下的张老师,竟然还会弹风琴,也算得上多才多艺了。
课程对于张波来说,太过简单,并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所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脑子里琢磨着以后的事情。
重生之前,按部就班的读完小学初中高中,后面就遇到了大学扩招,在一个勉强算得上二流的学校里读了本科,毕业以后又跟随着几百万的学生一起,加入了找工作的行列,生活虽有起色,但真要算起来,也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公司职员而已。
想想这样的日子还得有十年的时间,他就有些头疼。
老天啊,为什么不直接从十七八岁重生呢,非要从七岁开始?
当然,现在没人能解答他的这个问题。烦恼了一阵之后,他也只好随波逐流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