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还有多久才到啊?」
在一台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脆声问道。
「就快了,你看窗外的草原……」
车上另一名俊秀青年笑着拍了拍男孩的脑袋,顺道把窗帘拉开、让车内通一通风;虽然车子宽敞,但毕竟还是室内,用过餐后总有一股挥散不去的食物气味。
「你啊……食量还是这么小,看你到了大漠要怎么生活?」
一旁坐着的是位面貌绝美的少妇,只见她没好气的把男孩拉到身边,整理了下他被父亲揉乱的头发,一面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
俊秀青年只是笑了笑,又将眼神投向了窗外的风景:五年之前,他就是从这一条道路,将自己的女人送到北边……因为她属于这里,她生长在这里──她还是一个部族的首领。
正当青年想得出神,一名戎装女子在马车外问道:「郎君,要直接去狼山城呢?还是先绕到都护府?」
「直接去狼山城吧。」青年想也不想的说道。
「哼。」亲兵模样的女子冷哼般的答应一声,便催马往前去向车夫传达讯息。
「阿真这副脾气……」青年对那位女子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只是无奈的摇头笑笑。
「夫君后悔了吗?」美貌少妇调侃般的靠近丈夫,手指像是逗猫儿一般的在丈夫身上画圈圈。
「后悔什么?」男子靠着椅背、端着茶盏,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后悔没把阿真吃下来?」
「噗」的一声,男子把口中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狼狈的斥道:「妳在说什么啊?」
「润儿难道说错了吗?」润儿咯咯的笑了起来,虽然成亲多年,但她仍然保持着少女的神态习惯。
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可以让小婴孩从毛都没有长齐,到学会走路、说话;可以让庭院的树苗长成一米多的小树,可以让工业水平往上几个台阶。
然而,杜维终究是个不及格的主角。
因为他没有将宅中所有的女眷吃下。
润儿偎在杜维胸前,看着窗外的壮阔景se,不免想起那爱玩又好动的好姊妹。
「要不是小桃有孕在身,这趟必定少不了她的吧?」
「啊,是啊……倒可惜了涵儿,她原本也很想看看北地风光的。」
「是吗……?」润儿瞇起眼睛,对着杜维投向了质疑的目光。
「当然。」杜维毫不犹豫。
「我怎么听说……涵儿姊姊是受琇姊姊和娘亲的指使,想去看看那让六郎魂牵梦萦、爱慕倾心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杜维看着窗外的眼神不变,语气平淡的让人侧目。
「那才不是什么倾心,那是……那只是……」想了许久,只能重重一叹:「那是责任。」
「那我呢?」润儿心头一紧,贴在杜维身上的小手瞬间变得冰凉,万一问题的答案不如她所想……
「我也只是责任吗?」
杜维无奈苦笑,柔声安慰道:「妳还记得洛阳花海吗?」
提起了当年,润儿的小脸顿时又变得意气风发、神采飞扬;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那首《江花月夜》已经在全国范围传唱,杜维的文名也因此跟着水涨船高。
当年提诗的壁上,如今已成了当地一景,同时也在润儿的回忆里珍藏。
虽然大唐风气开放、而且又经过武后刻意美化,润儿和武顺同嫁杜维仍不是什么得体的事;亏得杜维没有什么恶趣味,母女感情深厚、对杜维又都是爱到了骨子里头,这才不致于太过尴尬。
用润儿自己的话来说:
「润儿和六郎是一件事,娘亲和六郎又是另一件事,两件事之间没什么关系的。」
提起了杜维的风光,润儿也跟着雀跃起来。
「洛阳花海啊……咱们回去时,先绕去洛阳看看吧!」
「没问题。」杜维爽快的答应下来,却见润儿兴冲冲的从行囊里拿出瑶琴,准备要演奏杜维的新作。
正准备开始时,润儿才注意到一旁安静涂鸦的男孩。
「铮儿要不要和姨娘同奏?」
「不、不、不了……谢谢姨娘。」
年仅五岁的杜铮回答得战战竞竞,一张小脸变得惨白不已,好像是回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都是瑜姊姊害的!」润儿心疼的看着杜铮,嘴里抱怨道:「她那样的教法,孩子们哪里受得了?」
杜维笑道:「这就是苦其心志,饿其体肤……」
润儿小嘴一撇:「不过就是弹琴?」
「这话别让阿瑜听到了。」
尽管王琇不断的想凑和族妹王瑜和杜维,但王瑜的艺术家个xing却让她难以成家;她钟爱杜维的文字,但对于写出文字的人却是视若无睹。她喜爱杜维谱出的曲子,但曲成之后往往就不记得作者的事。
她也曾想过,自己既然不讨厌杜维、又被姊姊催促的有些烦了,索xing就直接嫁进杜府也不见得是坏事。
「我不想要勉强任何人。」
这是杜维的回答。
「妳若不嫁,我仍可以护妳周全。所以,妳若只是想要个栖身之所,不必这样勉强自己的。」
不是杜维虚假,他可没有收集的癖好,既然家中有着倾心自己、自己又钟爱的女子,何必再去招惹他人?
听了杜维的话,王瑜也乐得当一个专职艺术家,每天不是整理乐谱、编写曲目,要不就是当起杜府幼儿园的老师,负责孩子们的教学。
和王瑜一样未嫁的还有武三娘。
由于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