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肃家。
闫肃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陆司野道:“南城的仁康医院昨天有名器官捐赠者,我收到消息后立即对他和顾安宁的各项指标进行检测比对,配型基本吻合。”
“什么时候可以进行手术?”陆司野问了句。
闫肃想了想,然后答道:“这个要看顾安宁的身体的恢复情况,但以目前的复建效果来看,应该不会等太久。”
陆司野略一沉吟,点头,又跟闫肃聊了会儿手术的后续安排,才起身离开。
闫肃将他送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句:“最近你和顾染的关系是不是有点紧张?”话落,他见陆司野突然转过头来,幽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瞬间觉得亚历山大。他顶着压力道:“我和她没接触几次,但也知道她这人表面上虽对什么都不在意,但其实眼里揉不得沙子。你瞒着她……”
还没说话,就被陆司野不耐烦地抬手打断。他挑唇,斜了闫肃一眼,“难为你这个话最少的肯主动为她说话。这么点小事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操心。”说完,挥了挥手,抬腿走了。
闫肃望着陆司野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陆司野是他们兄弟几个当中能力最出众的人,也是他们的老大,可要他来说这次陆司野少不得要栽一次跟头了。
陆司野开车回了家。
他走进客厅,见里面一片黑暗,讶异地挑了一下眉,随即心里咯噔了一下——糟了!他忘了和顾染的约定!
她去哪了?怎么现在都还没回来?
心里着急的同时,他匆匆摁下客厅灯的开关,掏出手机来翻出顾染的号码拨了出去。可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一连打了四遍也是这样。
等待音结束,手机也跳回到了通话记录页面。他皱眉站在原地,想着顾染可能会去的地方,还没有思绪,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以为是顾染的来电,笑容无意识漫上了嘴角,但低头一看,屏幕上却显示的是“徐子冀”三个字。
眉头皱了皱,他动手接了起来。
“老大,大嫂回家了吗?”电话一通,徐子冀便这样问道。
他怎么会知道顾染出门的事?
心里虽这么想着,但陆司野嘴上答道:“没有。”一顿,他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你怎么会这么问?”
徐子冀的声音传了过来:“早上大嫂给我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在我身边。我当然知道,所以更不敢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反正敷衍了一阵,但我觉得她可能察觉到什么了,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但你手机一直关机。”也是怕这事闹大,所以他才打电话问陆司野一声。
陆司野听了后一直沉默。他到闫肃家时手机正好没电,应该是那时候徐子冀打给他的。
徐子冀等啊等也没听到陆司野的声音,叫了他两声,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耳边就响起嘟嘟的断线声。
陆司野将电话挂了。
陆司野抿唇,心底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顾染听到徐子冀的话后会怎么想?她昨天和自己约定时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此刻想起来,却带了些其他的情绪,让他当时没有注意到。
他翻出了和顾染相熟的人的号码,一一打了过去,但收到的回复不外乎是不知道或没见过。
“咔”,静谧的室内突然想起了一阵细微的开门声。陆司野却立马就听见了,当即结束了通话,走向了玄关。
他刚走到门口,门也开了,门外站着一脸平静的顾染。
陆司野细细打量了顾染许久,目光最终停在了她略红的眼眶上,捏了捏手机,出声时声线是沙哑的,“你去哪了?”
顾染听到这四个字微微一怔,随即缓缓抬起眼眸来盯着他,半晌后也问他:“那你呢,你去哪了?”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她勾勾嘴唇,也不想再知道答案了。如果陆司野想说,他肯定会告诉她,但这么逼迫,最终得来的也不过是谎言而已。
谎言,她不需要。
顾染收回视线,不再从他身旁走过。
陆司野低眼瞟见了顾染鞋上的泥土,下意识伸出了手抓住了顾染的手腕,转身对着她,语气加重了一些:“告诉我。”顾染的冷漠回应是他没有想到过的。仿佛他刚才的担心紧张全都成了一场笑话,他陆司野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一个女人,也只有顾染……
顾染站着没有动。
陆司野眼一眯,手上的力道突然失了控,比刚才重了一些。可即便这样,顾染也是一言不发,只和他僵持在原地。
两人都不是轻易服输的性子。最后,也是顾染叹息一声,头也不回地道:“陆司野,你自己做不到的事,何必来要求我做到呢?”话落,她伸手掰开了陆司野的手指,朝楼梯口走去。
这是最近很多次的又一次,陆司野看着顾染留给他的背影。
顾染的话不停地在他耳畔回荡,反反复复,最终化为两个字:信任。
他知道顾染想要的是什么,但他这人的背景太复杂,现下不可能完全将所有的事告诉顾染,只有一步步来,先将现在她最在意的问题给解决了。
他思绪纷乱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拿了车钥匙出门。
白念柔家。
白念柔正靠在沙发上敷面膜,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于是叫白鹿把手机给她递过来。
她瞟了一眼,见号码没有备注,眉一皱,抬手将面膜揭了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