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袁青玉依旧很少说话,夏文博问一两句,她只是回答一两个字,弄的夏文博最后也不敢乱说什么了。
在车上,夏文博本想着请袁青玉到乡政府去坐坐,但袁青玉依旧说了两个字:“回城!”
而一到了县城袁青玉住的地方,袁青玉就下了车,夏文博有些尴尬,这个过去的港湾,现在却像是对他关闭了。
“那我回去了!”
夏文博憋出了一句话。
袁青玉这时候才猛然抬头,看着夏文博:“文博,我的心情不好,我就不留你了,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
夏文博一下睁大了眼睛,他从袁青玉的话中,听出了一种异样的味道。
“青玉,到底怎么了!”
袁青玉迟疑着,慢慢的转过身去:“文博,你也该好好的谈个女朋友了,大姐希望你幸福。”
“青玉,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没什么,我说过,最近我的情绪不太好,所以想了很多不该想的事情,你先回去休息吧,过几天我就没事了!”
“我还是送你上楼吧!”
袁青玉飞快的回了一句:“不!”声音超过了现在的气氛。
袁青玉和夏文博都被这个‘不’字惊了一下,两人片刻的沉默,袁青玉又转过身,勉强的对夏文博笑了笑:“说了我这几天神经呢!你还逗我说话!好吧,回去吧,今天就不要回东岭了吧,就在宿舍住一宿,不要开夜车!”
这次的声音是温柔的。
夏文博对女人这本难懂的书一直都没有看透,所以在迟疑中,他上车,点着了火,然后,他就透过窗户,看着袁青玉,看着她慢慢的融入到了黑暗中,他依旧舍不得走,直到袁青玉的窗户里灯光亮了,再然后熄灭了,他才离开。
这个夜晚,他一点都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看到了天亮。
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夏文博就遇到了一件麻烦事,乡办的食品厂职工又找来了,当他们久等无望,忍无可忍后,一窝蜂的涌到了夏文博的办公室,把本来还空阔,宽敞的办公室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大声的嚷嚷着,有人在着夏文博的名字,有人在骂高明德,还有人诅咒着一切。
夏文博顿时有点慌乱。
“大家静一静,不要吵,不要吵,有什么事情慢慢商量!”
“还慢慢商量啊,我们都把一个乡长给等死了,难道还让我们等第二个乡长死了在解决吗!”
我去,这话说的太恶毒,直接就是在诅咒夏文博。
但人太多,他看不到这话是谁在说,就算看到了,他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拿出自己的威严,他揉一下搬来都没有睡好的肿胀的双眼,大声说:“你们是来讨伐我,还是想解决问题?”
“当然要解决问题!”
“就是,不解决问题我们来干求啊!”
下面依然乱七八糟的说着。
夏文博也慢慢的从慌乱中镇定了下来,面对着几十个人的围攻,他只能选择沉默了。
他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漠视着这些吵闹的人群,他想,先让他们冷静一点,先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靠吵吵嚷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而且,这会夏文博的胆气也壮了不少,他看到门外派出所的张所长也带来了几个警员,掂着脚尖,在后面喊着:“都冷静点,冷静点,有问题好好说。”
他们手里的警棍给这些职工造成了一点压力,也给夏文博带来了一些勇气,看来,很多事情光靠讲道理也是不行的。
职工们慢慢的冷静了,他们不想,也不敢弄得太过分,毕竟都是一个乡的人,这个看起来客客气气的新乡长也不是他们轻易敢蔑视的,以后所有的问题,都还的靠他来解决。
等办公室里的喧嚣声逐渐停歇,夏文博这才摁息了烟头,说话了。
“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希望你们能一个个的说,对你们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并不很了解,你们都知道,我过去分管农业,工业是高明德和张大川两位乡长在负责,所以,不要乱,慢慢说。”
夏文博的话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没有什么漏洞,没有让职工们挑剔的地方。
稍微停顿一下,夏文博又说:“但是,我既然当上乡长了,我就会为你们的事情着想,你们有什么想法,都是可以在这里说的,哪一位先说啊!”
职工们从刚才的叫嚣中也都安静下来,当问到他们谁先说的时候,他们反而有了一点退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往后靠了靠。
夏文博心中暗自一笑,看来,这依旧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并没有详细的措施,也没有具体的规划,当然,也许上次段书记在县委门口让警方抓走了几个领头闹.事的人,也给了他们一个无形的威慑,大家都想要钱,都想争取,但谁也不想吧自己弄进去。
好一会,他们才推举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王柱子,你说,你说,你口才好!”
“对,对,柱子你说,我们都支持你!”
夏文博的目光便锁定在了这个人的身上,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黝黑,应该是经过岁月的洗磨,他的指尖微微的黑。好像是被烟熏过一样,能看得出来他长年抽烟。他的背梁很直,身材强壮而粗犷。
“好,我来说,请问夏乡长,你对我们食品厂是一个什么想法!”
夏文博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