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怪不得大汉无知。就和寻常百姓不了解修士一样,大汉同样也对鬼修不甚了解,只知道鬼修都很强。但至于怎么个强法,中间有那些门道,又有什么划分,他却是半点也不知。
而那鬼兵头目却不同,凡是能在这地府当中领一份差事,大都是鬼修,鬼兵头目自然也不能例外,并且他的修为还不低,大概相当于人类明心境的修士。
可叶凌呢!单只凭内气外放,真元化形这一点,对方就和他的修为相当,他犯不着为了一个普通鬼魂得罪对方,哪怕是每旬都能收到不少大汉所孝敬上来的好处,他也划不来得罪一个和他修为同等的鬼修。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天师,要知道,人间天师想入地府,并不是仅凭天师令就可以,修为没到灵窍境,便修不出元神,同样也做不到元神出窍,就自然无法通过阴阳路下到地府了。所以叶凌在鬼兵头目看来,最起码也是一个灵窍境的修士,比他的修为整整高出一个大境界,又兼着身份特殊,他就更不想得罪对方了,不走,还更待何时。
“你别过来。”
没了靠山,大汉就如同被抽了脊梁骨似的,彻底软了下来,全无先前的趾高气扬之态。
而他手下的小喽啰们眼见形势没人强,半息之间便做鸟兽散,却是跑了个干净。
接下来,叶凌倒也没太为难大汉,只是将对方拆胳膊拆腿的整治了一番,便放其离开了。
“小鬼,你要去哪里?”
“呃。”正准备趁机溜走的沈欢一呆,低着小脑袋不敢看叶凌。
“上师,这一切都是我所为,和他们无关,你要惩罚便惩罚我吧!”
“大哥哥。”眼见着叶凌抬起了手掌,小女孩彤彤轻扯着叶凌的衣角,求情道:“欢欢哥哥都是为了我们,求大哥哥别打的。”
其他小鬼见状,也纷纷开口替沈欢求情,倒也让叶凌将整件事情理出了个大概。
其实,别看阴司律法森严,动不动便要将鬼魂叉进锅中受油炸之苦,但那些莫不是生前犯了大恶之人。
而对于这些既无大错,短时间内又无法转世投胎,只能滞留在鬼城内的普通鬼魂,地府却是不太管的。
至于说那大汉当街行凶,断人臂膀,这在冥界中还真算不得什么事,反正又魂飞魄散不了,所以那怕是碰上了,阴兵鬼差也大都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更何况这枉死城中的鬼差鬼兵,大都收过大汉的好处,就更加不会管他,认其在这城内施为,以便获取更多的好处孝敬他们。
这般作为下来,那浑名“鬼里横”的大汉倒也真闯出了一番作为,成了枉死城中一霸,纠集了许多和他同样路数的鬼魂在城内作恶,横行坊间,勒索欺诈,收取保护费。
而沈欢却也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在这枉死城中确实是老资格,除过本城所属阴司衙门之人外,还真没有那个鬼魂比他在这里呆的时间长。
只可惜,呆的时间长有个屁用,不管在哪里,只有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可谁让他死的不是时候,他出生时恰逢乱世,人命如草芥,还没等他长到三岁,便死于流匪刀下,做了枉死之鬼。所以那怕是在地府呆了如此长时间,他也一直保持着生前的模样,自然就无法和那些膀大腰圆的成年鬼魂争锋。
不过,在十多年前,倒也没人敢欺负他,只因为他和这城内的众多孩童都有人罩着。
那时,一名人间天师因为自己的妻子横死,在这枉死城中等待转世投胎之期,所以他便经常会下到地府来看他妻子。而他的妻子也是个心善之人,对这城内的孩童都极为的照顾,久而久之之下,碍于他天师的身份,城内的一众鬼魂倒也不敢做的太甚,去欺负这些可怜的孩童。
只是,也许是因为他的妻子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转世投胎去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所以那名天师再也未在枉死城内出现过。少人庇佑,又加之来了个鬼里横这样的心狠手辣之人,所以城内这些孩童的日子打那时起就不太好过。
直到今日,他们不但要忍受鬼里横的欺负,还被那些下层的鬼吏鬼差将本就不多的口粮扣的所剩无几,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凄惶。
而早在很久之前,为了让大家生活的更好一点,沈欢便将城内近半数肯听他话的孩童聚集在了一起,平时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换取钱物,或者在别的鬼城的人来此寻人办事时,靠出卖消息赚取酬劳用以果腹。
“你过来,我不打你。”叶凌挥手道。
他本就没打算和沈欢计较,此时就更加不会为难这小鬼头了。
阴司的事,他管不上,因为修为的关系,也没能力管,但不代表他就会任由这般情形持续下去。
“我有一法,可使你护的他们周全,不知道你可愿意。”
“上师的意思,是要收我做鬼仆吗?我愿意。”沈欢闻言,眼睛猛然亮了起来。
天师因为身份的原因,免不了要走阴,可地府却也不是旁处,万一行差踏错一步,做了什么不该做之事,冒犯了什么不该冒犯之人,很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被留在了冥界,所以很多人间天师都会在地府选一些鬼魂作为耳目。
而只要做了人间天师的鬼仆,阴司的鬼差鬼吏多少都会看在天师的面子上,对鬼仆有所照顾。凭此,沈欢自然就不用怕那鬼里横了。
而在以前,沈欢也曾遇到过这种师,只可惜因为他是小孩子的原因,那人间天师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