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一下裤腰带。
“你这腰带勒得可够紧的,还有你上衣领口也把钮扣系上了。”陈湘蓉说。
“石涛说,这样给人感觉有精气神。”我说。
“你可以朝后面靠一下,这样摇椅摆动就会大一点了。”陈湘蓉说。
我就朝后倒去,果然如此。
“你可以闭上眼睛感觉一下那晃动。”陈湘蓉说。
我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分钟后,陈湘蓉问,“舒服吗?”
“非常舒服,就像是小时候在摇篮里。”我说。
“你能记得小时候自己在摇篮里?”陈湘蓉问。
“能记住,我妈就在我旁边,她一边摇晃着一边给我唱歌,外面还下着雨,有雨水洒进屋里来了,我妈都没看见。”我说。
“唱得是什么歌呢?”陈湘蓉问。
“唱得是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这歌我小时候也听过,你在摇篮里多大年龄啊?”陈湘蓉问。
“10个月零8天。”我说。
“你记得这么清楚啊!”
“是啊,我听到我妈说的,她说我10个月零8天了。”我说。
“那时候你还不会说话吧?”陈湘蓉问。
“是啊,我都急死了,我渴了,我妈也不知道,我在那哭个不停,我妈给我拿来了饼干,真急人,我不想吃饼干,我只想喝水,我给她打了手势,天哪,她就是不明白。”我说。
“有意思,你居然会记得十个月时候的事情,后来上幼儿园,又上小学了吧?”陈湘蓉说。
“不记得有没有去幼儿园了,小学也不记得了。”我说。
“那你接着说你在摇篮里的事。”陈湘蓉说。
“我妈给我拿来了牛奶,我就喝了,我正在喝着的时候,我看到我妈打了我爸一巴掌,我当时就愣住了。”
“你妈为什么打你爸?”陈湘蓉说。
“我妈一边打一边骂,说我爸是不要脸的狗东西,我爸就任由她打。”
“然后呢?”
“我妈就抱着我哭,哭了一会,就把我抱了出来,我抱出门了,我看到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我说。
“你妈抱你去哪呀?”陈湘蓉问。
“后面就不记得了。”我说。
“杨上迁,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陈湘蓉说。
我睁开眼睛,“是不是催眠做完了?”
“还没有做呢?真不可思议,你竟然能记住十个月大的事情,你现在还能记得你刚才说的在摇篮里的事吗?”陈湘蓉问。
“当然记得了,我妈打了我爸,说他是不要脸的狗东西。”我说。
“你和石涛中午喝假酒了?”陈湘蓉问。
“是啊,是毛四带来的假茅台酒,我喝了两杯,毕海霞也喝了两杯。”我说。
“毛四是谁啊?”
“毛四是我哥们,还有毕海霞也是我哥们,毛四喜欢毕海霞,但毕海霞没有看上他。”我说。
“毕海霞漂亮吗?”陈湘蓉问。
“我觉得漂亮。”我说。
“你喜欢她吗?”
“有一点喜欢,她今天说,如果我疯了,她就嫁给我,我听了心里感觉甜甜的,就像甘蔗一样甜。”我说。
“你喜欢她,你就对她表白呀?”陈湘蓉说。
“我没那个勇气,我没有房子也没有钱,就是她答应了我,我以后怎么养活她?”我说。
“你怎么认识石涛的?”陈湘蓉问。
“卖燕窝!卖毛四的假燕窝!”我突然有些兴奋了,“我和毛四天天早上吃燕窝泡方便面,前两天毛四去毕海霞家刷墙,带了两盒假燕窝,被海霞的父母识破了,毛四当时脸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真笑死我了。”
“怎么认识石涛的?”
“我在街上卖假燕窝,石涛去买,我不想欺骗他,就给他说这是假燕窝,就这么认识了,他还让我和毛四搬到他家里去住,他还借给我钱,听说我失去了记忆,花钱带我去医院看病。”我说。
“那你很幸运,交了一个这么好的朋友,真为你高兴,你喝点什么?我这有柠檬茶,我给你倒一杯吧?”陈湘蓉说。.
“好的,那就喝一杯。”我说。
“要不要加蜂蜜?”
“可以。”我说。
陈湘蓉把柠檬蜂蜜茶给我端过来,“你平时晚上睡眠好吗?”
“不太好,我原来住毛四家,楼上住户水管龙头总是忘关了,吧哒吧哒的滴水,湘蓉老师,我的耳朵好像有毛病了,能听到很远的声音,有时候隔壁说话的声音也能听到。”我说。
“是吗?你能听到隔壁那边的动静吗?杨上迁,以后你就叫我湘蓉姐吧。”陈湘蓉问。
“好啊,等等我试一下,我有时候能听到,有时候也听不到,”说着我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陈湘蓉问。
“有动静了,我听到了手指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高根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抽水马桶的水声。”我说。
“是吗?你这是特异功能啊!”陈湘蓉说。
“湘蓉姐,我听到水壶烧开的咕噜咕噜声了,还有报纸的翻阅声,一个男人的咳嗽声,这个男人咳嗽得很厉害,有人说话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在接电话,她说晚上10点钟老地方见,不许乱摸呀!”我说。
“看来这个女孩在热恋重,你侵犯人家隐私了。”陈湘蓉说。
“现在又突然听不到了,湘蓉姐,你身上有桂花的香味,我们那个花满楼的走廊里也有桂花香味。”我说。
“花满楼是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