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没有吭声,双眸无神,呆呆地盯着车窗的一角,思绪已经像风一般飘散到了天外。
车驾不急不缓徐徐行驶,从此杨英只能成为记忆中的一个符号。心在一起却是咫尺天涯。
杨广回大隋了,这一路走得不顺,非常不顺。大隋的民间并不像京城里看到的那样四海升平,长治久安。
走了大约六七天的时间,他们一行人来到来安县城。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县城竟然这么繁华。”走在街上马天师禁不住感叹道。
“少见多怪!”
四岁多的小佟好像历经了千山万水一般轻嗤了一声。
马天师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他被小佟说红了脸,羞愤道:“你个小屁孩从巴掌大点的地方出来,还来笑话我-----”
小佟没吭声,冷冷的看着马天师,掂了掂手中的荷包,荷包不大,制作得非常精致,艳红的颜色刺痛了马天师的眼。
他熄火了,看着小小的荷包胆怯了。前几天他嘴贱说了小佟几句之后,就是这个荷包让他上吐下泻差点没死在路上。
“爷,佟爷-----你说得都对-----”马天师非常没有骨气的道歉了。
“走吧,你们太无聊的话去街市上逛逛,别闹了----”杨广斜躺在马车里,懒懒的说道。
自从出了南陈境界,杨广的情绪一直不高,懒懒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小佟和马天师相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也是为了哄杨广开心,没想到他大多时候连呵斥一声都懒得出声。
“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去逛街吧。”萧仲平说道。
“随你们----”杨广淡淡的应了一声。
来安县城不大,客栈只有两三个,不知出于什么角度考虑,杨广坚持要住最简陋的那一座。
“王爷,咱们有钱,不用这么节省----”萧仲平跺了跺脚说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杨广躺在车厢里淡淡的说道。
在客栈问题上杨广很固执,三个人也只好听从了。客栈很小,大小只有三个房间,据老板说其余两间已经住下人了,只有最里面的一间勉强能住两个人。
四个人同行只有两个人的床位,没钱也就算了,口袋里装着大把的银子却要遭这份活罪,萧仲平和马天师有点想不通,真想扒开杨广的脑袋看看他都想了些什么。
小佟则一本正经的对着杨广说道:“大哥,你自从出了南陈就一直没正常过,你自己想体验一下黎民百姓的困苦生活也别拉着我们啊。”
杨广抬眼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想享受就去享受吧,本王也没拉着你们非要陪我受罪---”
这话说得有点锥心,三人傻傻的站在杨广的面前,不知道他为什么性情大变。
杨广看着他们三个微微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们走吧,明天早上再过来找我。”
萧仲平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他眼珠转了一圈,低头想了一下之后拉了拉马天师,面色非常凝重,答应了一声:“是---”
说完他抱起小佟带着马天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杨广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出了大门,马天师悄声问萧仲平:“王爷是不是在躲什么人啊?”
小佟对此也非常好奇,一脸疑惑的看着萧仲平。
萧仲平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来对手势力很强大。”马天师恍然道。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躲我们呢,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秘密故意把我们支开。”小佟撇了撇嘴说道。
萧仲平意味深长的看了马天师和小佟一眼:“我今晚准备睡房顶了,你们随意。”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吃苦受累呢,今晚马爷我陪你了。”
马天师嘴上说得非常好听,其实心中的八卦火苗正在熊熊燃烧。
小佟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孩子,他毫不犹豫的跳上了房顶。
大房软榻就此跟他们无缘。
杨广独自一个人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叹息复叹息:“刚进大隋境界,就被太子的人发现了,回京的路凶险了。”
夜半子时,杨广刚刚进入梦乡,就听客栈外面一阵喧哗声。
杨广在军中历练过,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没有吭声,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屏住了呼吸。
尽管知道晚上可能会有事情发生,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利用捕快直接找上门来。
没多久房间内的大门被用力敲了敲。
“谁啊?”杨广的声音变得苍老了很多。
“衙役过来追查逃犯,还请客官开开门,行个方便。”客栈老板在门外喊道。
“你且等等,我穿好衣服就开门。”杨广回答道。
“快点----慢慢腾腾的------我们踹门了----”门外的捕快非常不耐烦的喊道。
房门很快被打开了,杨广身上穿着一件墨黑色粗布短袄,带着一顶青布小帽,双手粗大,黑得像刚从泥堆里挖出来的一般,低眉顺眼,一看就是个土里刨食,老实巴交的农民。
“几位爷,我这个屋子小,藏不住人,不可能有你们要的逃犯-----”杨广胆怯的看着几名捕快,陪着小心说道。
看到老农民模样的杨广,客栈老板有点意外,心里暗想:“这个房间里住的客人怎么换了?”
看看杨广,再看看几名一脸凶神恶煞模样的捕快,客栈老板非常聪明的闭上了嘴巴。
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