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化掌成刀,一掌砍在桌角之上,生生将桌角砍下来一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秦宝腿一软,吓的直往后腿,多余的半个字都不敢再多说,灰溜溜跑了。
卫淼贴着墙壁往外挪,恨不得有个老鼠洞给他钻进去,不防被周鸿叫住:“你站住,本将军有话要问!”
“将……将军有话尽管问,我知无不言,知无不言。”卫淼缩缩脖子,总觉得自己的脖子再结实,恐怕也比不上那桌角硬。
周鸿向他招招手,卫淼迈着小步蹭过去,规规矩矩站着,垂头听训的模样,配合着了那张肿如猪头头的脸,别提多诡异了。
“这神仙膏是怎么回事?染上的人就从来没有戒掉的?”周鸿的问题连珠炮一般,连他们当初如何用到旁人身上,后来都用到哪些人身上也统统问了一遍。 事到如今,卫淼哪还敢继续隐瞒,老底都被人给翻出来了,再藏着掖着说不定要被周大将军给打个半死,他早就领教过周大将军的手腕,当下再不敢揣着侥幸心理,一五一十都讲给他听,连他们在山
区买了上百亩地,养了大量签了死契的奴仆收割膏子,照看丽春花田,播种收获都讲了——反正捂着迟早也会被周大将军挖出来的,何不省点力气。
周鸿越听眉头拧的越紧,再结合叶芷青的惨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挥手让卫淼退下,召了苏铭过来,让他听打在任的扬州知府,听说此人姓朱名旭,再派人打听,竟然就是当初的伏城县令。
朱旭出自虞阁老门下,当初为了巴结周鸿,这才从贺府手上讨了叶芷青过来,转手送给了周鸿。
他运气不甚好,新帝即位没几年,虞阁老便退出内阁,归乡养老,而他这位虞阁老的门生也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钻营到如今的地位,来扬州府上任这是第二个年头。
“原来是老熟人。”周鸿沉吟片刻,派亲卫前往知府衙门约朱旭见面,他自己则回房去守着叶芷青。 叶芷青犯病是一阵一阵的,还未到傍晚就已经忍不了了,又是一顿发狂,直折腾的身上没力气了,那瘾头也没见得过去,又不想让周鸿留下来,推了几次没办法将他撵出去,最难受的时候紧咬着他的
胳膊,周鸿便默不吭声给她咬,一遍遍安抚她:“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哪怕是在失去理智被左右的时候,叶芷青心底里也相信周鸿的誓言,他像安北高山上的石头,沉默坚硬的让人放心。
等她这一轮过去了,周鸿便抱她去沐浴洗漱,宛若过去亲密的时光从未离开。
叶芷青倒是不愿意,可她连根手指头也动不了,整个人都要瘫痪了一般,哪里有力气沐浴。
周鸿倒是耐心极好,也不管她闭着眼睛装死,替她洗净擦干,连衣服也替她穿戴整齐,柔声问她:“你……要不要见见贤哥儿?”
叶芷青描着眼睛摇头,眼角有泪划过,虚弱至极。
周鸿也不勉强她,将她搂在怀里,亲昵的蹭着她的额头:“不要紧,等回到安北之后,咱们一家子日日厮守在一处!”
叶芷青猛的睁开眼睛,她满目错愕,连声气儿都岔了:“我……我几时说要去安北了?”她折腾的狠了,连嗓子也是嘶哑的,好像被砂石磨破了喉咙,全都带着破音。
周鸿眼神里都带着温暖的笑意,就跟哄个孩子似的:“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锦姐儿,她就是贤哥儿的亲妹妹,我们带着她一起回安北!” “不——”她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要挣扎,试图从他溺毙人的温柔怀抱里挣脱开来:“我不会去安北!”再次坚定的重申她的态度,并且一字一顿道:“你我早成陌路,我谢你相救之情!你我都有各自的生活
,你还是尽快回到安北去!”
周鸿半点都没有被她的态度影响,笑眯眯就跟个好好先生一般:“好好好,都听你的,咱们先治病好不好?!等你病好了再谈!” 叶芷青被他油盐不进的模样给气的够呛,嗓子里好像要冒出血珠子来,生疼,多说一个字都嫌费劲,这人却嬉皮笑脸端了参汤来喂她:“我让厨房给你煮了肉粥,一会吃一点,总能抗过去的,我陪着你
,哪儿也不去!”
肉粥里放了安神的汤药,叶芷青喝了没多久又昏昏睡去。
周鸿让苏铭在卧房外守着,他亲自去约好的春风十里酒楼见朱旭。
朱旭有一颗向上爬的心,奈何时运不济,被座师带累,好不容易这几年才摆脱虞家的标签,听到周鸿手下人传信约见,原本是不想见的,他手底下的幕僚却执不同意见。 “周家与虞府在先帝末年就已经有了芥蒂,周家在新朝也是圣宠不断,他们是靠军功起家,这位大将军是一方重臣,无端来扬州有事求见东翁,东翁何不卖他一个面子?也算是一份香火情。再说周大将
军深得陛下信重,东翁若是能跟他打好关系,也算是多了一方助力,何不一见?”
那幕僚这几年跟着他,颇出过几个像样的主意,很是顶用。 朱旭也一向能听得进他的话,当即约好了时间地点,穿了家常服色,从衙门后门轻车简从前往春风十里,进了预定的雅座,周鸿却早已经到了,忙上前见礼:“下官来晚了一步,大将军恕罪!不知道大
将军召下官前来,可是有要事?”
周鸿也不废话,亲自替朱旭斟了杯茶,笑道:“本将军这里有桩功劳想要送给朱大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