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桑柔来了,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可见昨晚哭得很伤心。
一进门,看见云华也在,怔了怔,随即眼中又盈满泪水:“你果然是会来看她的,我早就知道,你的心里不再有我。”
这是几个意思?
顾青青避嫌:“桑柔妹妹,云华公子是来见王爷的,王爷不在府里,我们才聊了几句。”
“除几句?作为侄儿,来了王府,不说先给太妃娘娘请安,倒先来看你这个……已婚的妇人,云华,你不是这么没礼数的人。”桑苗冷笑道。
还是不肯换自己一声嫂子,哪怕姐妹相称也行,已婚妇人是几个意思?
“桑柔,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云华也很无奈道。
“我想象的哪样?”桑柔冷笑。
“算了,朝中还有差事要做,我先告退,嫂子既然回京了,有空去福王府坐坐,父王和母妃也时常惦记你。”云华对顾青青一辑道。
“你叫谁嫂子呐?我这个正经的齐王妃站在这里,你对她一个野路子的女人如此客气,你什么意思?秦云华,我真是错看了你十六年。”桑柔大怒道。
云华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你不是说,不认得我么?怎么你又记起自己与我认识了十六年?”
“母妃和福王妃跟我说过呀,还说我自小就喜欢你,就你这副模样,比桑陌哥哥差远了,我小时候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幸好我失忆了。”桑柔道。
“你……”云华目光黯了黯,“我确实不如齐王好,可惜,齐王再好,他也不是你的,他心里喜欢的,只会是青青嫂子,不会再有别人,桑柔,你醒醒吧。”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算老几啊?齐云华,不要以为我病的那些日子你照顾过我,便可以在我面前放肆。”桑柔大怒道。
“我懒得跟你记较。”云华公子气急,转身怒气冲冲离去。
这两个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景况?还真和云华说的一样,这个桑柔的性子与以前大相径庭,真象是换了一个灵魂似的,她这不讲理和胡搅蛮缠的劲,还真和墨雨涵有得一拼,只是听说那墨家败了之后,墨雨涵不是要远嫁大燕么?也不知现
在可还在京城。
“我的东西呢?这里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院里的人呢?都死了么?”桑柔也不再理顾青青,径直往正屋走去,结果看到所有的摆设都变了样,而她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不由大怒。
几个婆子仆役胆战心惊地走进来。
“王……王妃,您的东西……被王爷全都集中在西厢房了……”有个婆子哆哆索嗦嗦地说道。
“都给本妃搬回来,把这些东西全都扔出去,谁知道是哪个乡下野旮旯弄出来的,没得损了王府的威严。”桑柔大声道。
“我看谁敢动!”顾青青冷冷地,淡淡地说道。
还真当自己是正经齐王妃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野路子,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她声音也不大,只是板着脸的时候,自有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而王爷有多宠爱这位,大家有目共瞪,究竟谁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母,每个仆人心里都有一本经,不能念错,现在只是畏于桑柔有德太
妃撑腰,不敢当面对抗,但是,消极抵抗还是可以的,最好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遭鱼池之殃。“你们还不动?我告诉你们,虽然我没有跟桑陌哥哥圆房,那也是迟早的事,我才是他的正经王妃,下了正式婚书,又上了宗氏玉碟的,她有什么?不过是外头的狐狸精,暂时迷住了王爷罢了,何况,王爷
与我自小长大的情意,是她这种才认得一两年的女人,就能抵得了的么?”桑柔大声道。
可下人们只是将头垂得更底,仍然没有一个人肯动。
桑柔更恼火了,突然就跑去屋外,找来一根木棍子,冲进里屋,对着顾青青的家什一顿知砸!
“乒乒乓乓!”一阵震天的响。
顾青青也不动声色,让她砸,看她有多少力气。
自窗中看去,只见桑苗一棍子砸倒了高大的多宝格,两米宽的柜子轰然倒塌,里面摆放的瓷器摆设顿时碎了一地。更觉得不对劲了,以前的桑苗自小在王府长大,养尊处优,性子绵软柔和,又通情达理,最重要的是,她和她的名字一样,是娇娇柔柔的大家闺秀,就算性子变得泼辣跋扈了,那一身的力气又是从何而来
?一棍子下去能将诺大的柜子打倒打烂,一般的男子也未必能做得到。
“主子,我看不下去了。”秀珠直直地瞪着屋里的桑柔,她每砸一下,秀珠的眼睛就红一层,两只纤秀的手也握得紧紧的,似乎在极力控制着。
“你别进去,她不是以前桑柔,没得让她打你一下,可吃不消。”顾青青忙道,不就是砸点东西么?那里面也没几件是自己的,全是秦桑陌以前的家什,她爱怎么砸都可以。
“不行,我忍不住了。”秀珠话音未落,就冲进了里屋,桑柔正砸得起劲,棍子突然被人拿住,她用力抽了几下,竟然没能拿回来,怒道:“放开,哪里来的贱婢,敢以下犯上?”
秀珠眼睛赤红,手腕一拧,竟然夺过棍子,一伸手,啪啪啪连甩桑柔三记耳光,然后拎着她的衣领子往窗外一扔。
院子里传来桑陌一声惨叫。
而顾青青和老三老大几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叉着腰,狠狠对着地上的烂家具又踢又踹,发泄着心中怒火的秀珠。
巨蟒腹中的那颗珠子威力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