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秋狩的逼近,这两人的会面愈发频繁,而这个能够让皇上信任又能为他们所用的人选,却迟迟未定。
凌晨翰焦急地来回踱步:“想要让这个人得到皇帝的信任,就需要一段时日,但我们至今都没有一个好的人选,不能再等下去了。”
锦妃整个人懒懒地卧在美人榻上,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一旁茶盏上盖子,“此事急不来。”
其实她心里和凌晨翰一样焦急,但她又知道这件事不可过急,在深宫这么多年,她早已明白事事都需精细策划,一步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这几次她隐约着试探着皇帝的心思,帝心难测,但还好皇帝没有明确指定要谁留下来,说明皇帝心中也是举棋不定的。
“皇帝还没下旨让谁留下来,你我便还有机会。离秋狩虽然越来越近了,只是差个人选的问题,可以慢慢来。”
凌晨翰停下来回踱步的脚步,复又苦恼道:“但是我们拖不得。”
“多一日,便多一日的变数。”凌晨翰好不容易等来了秋狩这么一个好机会,他连埋伏的人选都安排好了,只等一个能让皇帝的信任的人出现,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这个计划失败的。
锦妃明白他的心思,她没有出声,只是闭目思考了一会。一个人的身影浮上她的脑海。
“我倒是有个人选。”锦妃缓缓出声。
“谁?”凌晨翰心中激动,紧紧盯着她。
锦妃笑了笑:“等我思量几日,倘若可行,我会通知皇兄的。”
凌晨翰地收回盯着她的目光,自己抬手按下机关,意味不明地留下一句话。
“那就等皇妹的好消息了。”
锦妃收回放在盖子上的手,她心中尚存着几分不确定。
这个人,要能够短时间内轻易取得皇帝的信任,又要能入宫方便,还要能被他们拿捏住,所以这个人,只能是皇子了。
但苏宇清还在宗人府里,所以想来,也就只能是那个不成气候的六皇子了。可六皇子性子不行而且身体,这样的一个皇子,真的能被皇帝信任吗?
锦妃揉了揉眉心,喜儿在门口小声焦急的说道:“娘娘,皇上来了。”
紧接着,殿外就响起了公公的声音。
“皇上驾到!”
她放下手,正要起身,宣皇帝却已经走了进来。
美人榻上的锦妃还未梳妆,一头青丝蜿蜒而下,没有描妆的脸在青丝的衬托下显得莹白小巧,她将起未起,半卧在美人榻上的样子当真是我见尤怜。宣皇帝最是爱她这幅娇美的模样,直接上前拥住她,低声道,“爱妃不必行礼了。”
锦妃娇嗔:“皇上要来怎不提前派人知会妾身,妾身这个样子,怕污了皇上的眼睛。”
“爱妃这个样子也极美。”宣皇帝贴在她耳侧轻笑开口。锦妃心里一动,面上带了一抹羞意,“皇上哄妾身呢。”
“在朕眼里,爱妃怎样都美。”宣皇帝吻上她的耳侧,然后一点点吻过去,锦妃伸手环住宣皇帝的脖颈以作回应,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她担心六皇子无用,但只要皇帝认为六皇子是可造之才就可以了,虽然六皇子多年来一直不得皇上所喜,但一个病弱的皇子,皇上总归是会偏点心的。
试想一下,一个病弱且怯弱的皇子,要是能在某一天出人意料的有了长进,身为父亲的皇帝,肯定会很高兴的。
六皇子身后还有环妃,届时环妃再帮六皇子铺路,那么就没有谁能阻拦他们了。
翌日,锦妃铺开桌上的信纸,拿笔蘸墨在纸上勾勒,写完后她抖了抖信纸,心里最后的不确定也随之殆尽。
信上,她让凌晨翰明日再来,并把六皇子的名字写了上去。选择六皇子,是她百般无奈后的决定,而和她有些共同利益的凌晨翰想必也会和她一样,接受这个无可奈何的人选。
明日皇上要和大臣商谈秋狩的相关事宜,不会如那日一般突然来锦华宫,正是她和凌晨翰见面地好时候。
将信纸装进锦囊,她扣了扣桌面,华夕闻声进来,默不作声地取过她手里的锦囊,正要出去,却听得锦妃唤她。
“华夕,这个收着。”
华夕转身,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就被放进她的手中。
“娘娘,奴婢不敢。”华夕心中惶恐,不明白锦妃此举有何意义,她急忙跪下去行礼。
“收着吧。”锦妃无意与她多言,挥手示意她不需再说。
“奴婢多谢娘娘。”华夕将荷包与锦囊一并收好,起身离开。
她离开的身影映在锦妃眼中,锦妃眸色转深,她给了华夕好处,就希望华夕能继续安分下去。但愿华夕是个聪明人。
次日,凌晨翰如约前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锦妃按下机关,然后继续坐在铜镜前仔细打扮。
凌晨翰出来的时候,锦妃正将将发上缀着的花胜取下来,又另拿了一枚在额心细细比较。
凌晨翰站在她身后,想了想信纸上的内容,觉得锦妃的这个想法实在有些疯狂,他不确定地开口,“你信上说六皇子苏铧熙?”
锦妃轻笑一声:“莫不然还能是谁呢?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还在宗人府拘着呢,皇兄还想指望他出来不成?”
凌晨翰不理会她话里的嘲讽之意,意动之余还是有些犹豫,“虽然说皇子很有优势,但苏铧熙自幼时被害后就一直不得皇帝喜爱,且不说他身为皇子是否能为我所用,就看他那软弱无能的性子,皇帝也不会将皇宫交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