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话间, 众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了, 连白天未曾露面的李氏也带了贺礼过来与柳伊人庆生。
只是她们为的不是柳伊人, 而是据说会在柳伊人生辰宴上露面的四爷。
自四爷回来至今, 除却在福晋那儿歇了一夜,其余时候不是自个儿独寝,就是歇在柳伊人那儿。
饶是李氏这等素日里有宠的, 也是坐不住了。
虽然知道今夜劫走四爷的几率渺茫,可到底也是个见四爷的机会不是,说不准, 这就成了呢?
抱着这样的希望, 后院的女子倒是在柳伊人的生辰宴上齐聚一堂。
不多时,福晋也到了,见众人只在席上吃酒, 便笑道:“是我来晚了,没得搅了妹妹们的好兴致, 珍珠,快去将戏目拿来。”
因今儿是柳伊人的生辰,福晋便令她先点。
柳伊人不大爱看戏,也听不明白那缠绵悱恻的唱词,索性点了一出《大闹天宫》热闹热闹。
武氏见了只笑道:“我素日瞧柳妹妹天仙似的一个人, 还以为她只饮花蜜喝露水呢, 今儿瞧她点了这么一出热闹的戏, 我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柳伊人只抿着唇笑。
她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古时候有那么多的皇帝, 明知身边的某位官员只会进谗言的大奸臣,却始终没有按忠臣的想法去处置他们,反而给予他们高官厚禄了。
实在是这些奸臣太会说话了。
就好比这会儿,她明知道武氏是在变着法的讨好她,心中仍不自禁的对武氏产生了一丢丢的好感。
福晋闻言也笑了:“珍珠,快将剧目拿一份给你武主子,省得她处处打趣别人。”
福晋自个儿都没点,武氏哪敢点,只推让道:“我爱听的戏您还不知道吗?索性就您一块儿点了吧!”
“你既如此说,我便点了,到时候你不爱,可别与我说嘴。”福晋说罢,便点了一出《定军山》,又点了一出《空城计》。
武氏见福晋点完,便笑道:“我一瞧这两出戏便知福晋是疼我的,要不然,怎么点的尽都是我爱看的呢?”
“好个没脸没皮的泼猴子,尽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福晋笑骂了一句,便令李氏点。
李氏接过剧目看了两眼,便闲闲道:“说来,今儿可是柳妹妹头一回在咱们府里过生辰,怎么福晋也不请个好点儿的戏班子来?”
福晋脸色不变,只笑着说:“这吟秀班可是近来京中最出名的戏班子,妹妹这话从何说起?”
“上回我生辰的时候,您请的可是京中最有名庆家班,他们家唱昆腔可是一绝,我也最爱那个。”李氏慵懒的拨着手中的护甲。
吟秀班是近来新起的一个戏班子,在京城内也算是声名鹊起,很有些本事。
只是比起全国闻名的庆家班,吟秀班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李氏说这话,一来,是为了炫耀她的恩宠,这二来嘛,自然就是为了离间福晋和柳伊人了。
近来柳伊人的恩宠着实是打眼了些,连素来受四爷宠爱的李氏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可李氏也看得明白,除了先前那一回,她和柳伊人没有任何不可调和的矛盾,她没必要和柳伊人打擂台。
而福晋则不一样。
福晋所出的大阿哥和她所出的二阿哥必会因为继承权而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所以,李氏的主要敌人仍是福晋,而不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失宠的柳伊人。
李氏和福晋斗了这么些年,自问对福晋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福晋表面上果敢决绝,实际上却是个优柔寡断、感情用事的蠢货。
就好比福晋对柳伊人。
虽然福晋心下清楚,柳伊人是她对付李氏的一把利刃,可福晋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嫉妒,处处给柳伊人使绊子,使得柳伊人对她的观感极差。
可就是如此,福晋还是有一种迷之自信,认为柳伊人会按照她的设想去对付李氏,为她所用。
可以说是很搞笑了。
所以李氏也没打算多做什么,她只要笑看福晋作死就是。
至于被分到她院子里的两个新格格?她连柳伊人都不在意,还会在意这两个注定不如柳伊人的小虾米吗?
福晋被李氏挤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正要反驳些什么,便听得外头的小太监高声道:“主子爷到!”
众人忙起身给四爷请安。
四爷令众人起,难得带几分笑意道:“怎么爷一来,你们就不说话了?”
福晋忙道:“妾身方才正和姐妹们说要玩些什么,恰巧爷就来了,不如您给我们出个主意,看是击鼓传花,还是对对子?”
福晋绝口不提方才与李氏的争端,场上的众人听了,也没有一个傻的在四爷面前反驳福晋的鬼话。
老人们没动静,马佳氏和郭氏这两个新人就更是安静了。
只是她们俩的安静又和其他人不同。
虽然口中无话,可两人的眼睛里却有柔肠百转,只要四爷扫过她们那一片,就必是要给四爷抛个清纯又不失温婉的媚眼的。
只可惜四爷的眼里只有一个柳伊人,她们的媚眼注定是白抛了。
瞧了眼下首一脸无聊的柳伊人,四爷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击鼓传花太费时间了,不如对对子,也好叫爷看看,咱们贝勒府能不能出一位才女。”
福晋忙道:“爷既给我们出了主意,不若一并将彩头给了,也省得姐妹中有人藏拙,玩得不尽心。”
听了这话,柳伊人挑挑眉,福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