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宅子。
李城昊满脸疲惫的进屋,在客厅沙发上见到李雉蝶,眉头一皱。虽现在不太想要见到人,却还是走过去往沙发上一坐,问李雉蝶:“你才刚结婚,天天往这里跑,你丈夫不介意?”
李雉蝶涂着脚趾甲,脸上敷着面膜:“他过他的夜生活,我过我的,互不干涉。”
李城昊不悦,厉声呵斥:“夫妻一体,怎么能互不干涉?你该多关心他。”
李雉蝶漫不经心的样子:“大哥,这是现代化新型夫妻契约关系。你不懂。”
一听就是在胡说八道,李城昊冷哼了几声:“到时梁墨砚爱上个什么小教师,跟你闹离婚。你别回家哭。”
李雉蝶涂着脚趾甲的动作一顿,抬头:“听说你和个三线小模特纠缠在一块儿,被叶琪丽当场抓个正着?”
李城昊脸色僵硬,敷衍的说道:“没那回事,叶琪丽自己发疯。”
李雉蝶轻哼一声:“没结婚前不是爱得发疯吗?怎么现在就叶琪丽一个人发疯了?”
李城昊静默,半晌后颓唐的说道:“如果我说我真的跟那个小模特没什么,你信吗?”
“信?怎么不信?你是我大哥嘛。”
李雉蝶态度很敷衍。
李城昊却像抓着根稻草一样,牢牢不放。
“我好好跟她说,那是误会。她不信,破口大骂,跟个骂街的泼妇一样。我喝酒上头,脾气来了,没忍住就打了她。我是有错,可她至于上来就撕我的脸?好好说话不行?她不信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超过八年,大学、工作到现在结婚都有十几年了,可她从来没有信过我。”
李雉蝶凉凉的说:“怎么信你?你自己做的荒唐事,让人无法信任你。你还怪别人?”
李城昊不悦:“我只是随心而已,我只是……不想短短一辈子全都是悔恨,所以我听从我的心,去做选择而已。”
“所以这就是让人无法信任你的原因。人心最难猜测,偏偏你还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谁敢信你?”
李城昊烦恼:“她和我在一起就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开始的时候她不说现在就成了审判我的罪——”
“既然如此,你现在跟我面前抱怨什么?既然你选择随心所欲,那么带来的后果你就要自己承担。爸爸说了那么多,江陵给你的教训,你还没有学会?自己怎么选的路,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都要全盘接受,没人会听你的理由!”
李雉蝶不耐烦的说道。
李城昊怔怔的,有些气弱的说道:“你不也是……随心所欲的选择吗?”
李雉蝶抬头,面无表情,目光冰冷,轻声说道:“我抱怨过吗?”
李城昊一时无言,他自以为李雉蝶是个娇娇女,扶不起来。骄纵蛮横、傲慢自私,只知享乐,对别人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所以当梁子齐抛弃她的时候,李城昊竟然并不觉得惊讶。
仿佛是迟早的事情。
他冷眼看李雉蝶笑话,自视高人一等。可实际上,真实情况恰恰相反。
无论是被梁子齐抛弃,沦为南城上流社会的笑话,还是一个月后立即嫁给梁墨砚却独守空闺,丈夫在外花边新闻颇多。令她再次成为笑话。
她都从没有抱怨过,冷静的全盘接受。
李城昊当李雉蝶冷心无情,恰恰是李雉蝶这份冷心无情维护了李家子女的脸面。
媒体嘲她这朵昔日宴会牡丹,今日残花却也不忘赞她这份处变不惊的大家风范。
反而是李城昊,现如今的名声,跌落谷底。
李城昊:“你——”
李雉蝶:“那个小模特的事是假的?”
李城昊:“你什么意思?”
李雉蝶:“你没有半推半就?”
李城昊语噎,在李雉蝶了然的目光中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的确是半推半就,虽然醉酒,但是小模特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李城昊颓然的捂住脸:“我太累了。我也想过和琪丽好好生活,但是……不一样。变得不一样了。”
李雉蝶垂眸,当着李城昊的面拿出一个耳塞,然后播放重金属音乐。
懒得听李城昊的借口。
错了就是错了,你找了借口不代表别人愿意听。
至少李雉蝶懒得听他的诸多借口。
李城昊讪讪的,心里憋屈。
最终还是压抑下来,不抱怨了。
但他心里似乎下了决定,他想跟叶琪丽离婚,哪怕再次被娱记乱报道也无所谓。
回来李家宅子的时候,李城昊也看到了关于江陵的报道。
情绪复杂难明,滋味百般多。
心里隐隐的有后悔,李城昊在那一瞬间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后悔。
他错过了江陵,错过了那样一枚价值连城的祖母绿宝石。
后悔是应当的,无法克制和压抑。
李城昊在后悔的时候还觉得幸运,因为他没有爱上江陵。
否则那样的悔恨能直接杀死他自己。
想到这里,李城昊抬眸看了眼李雉蝶,心下诧异。
他似乎没有看人的本领,又或许他下意识的想要和父亲反抗。
父亲看人从不出错,他赞赏江陵,偏爱李雉蝶。他还小的时候有好几次都说他不如李雉蝶,李城昊嗤之以鼻,当是父亲偏爱之言。
如今想来,不尽然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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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后,江陵在伊琳娜的盛情邀请下留在肯辛顿宫花园街 house。
一栋形似古堡的两层独立房,外面的墙上、屋顶、白色窗户旁攀爬着树藤,沿着烟囱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