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很好玩,比小和尚好玩多了。
就像是一个老顽童,又像是一只老猴子,把牡丹姑娘乐坏了。
当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牡丹姑娘终于知道,定海老和尚是一个宝。
没有太师叔祖,没有清规戒律,没有什么不可以,没有,完全没有。
有的只是溺爱,纵容,娇着惯着哄着乐着。
没有为什么,南山禅宗的定海是南山禅宗的定海,出了禅宗下了南山定海只是定海。道理很简单,就如同定海说话做事一样简单,就如同在无禅和尚一直纠结的喝酒吃肉问题上面,定海用四个字加上点头摇头就解决了。
山上。山下。
多么美好的生活,多么幸福的曰子啊!
只一天,牡丹同样爱上了定海,就像定海爱她那样。
从此,三个人,一匹马,在五花八门城过上了和和美美的小曰子。
当然,江湖很险恶啊,坏人很多啊,这一点时刻也不能忘记!
而行侠仗义打击坏蛋不可一世威风不二团所肩负的使命,三个人同样没有忘记。
没有不三不四了,不三不四总是出工不出力,已经被开除了。
就在第二天,三个人走在大街上,又开始寻找坏蛋。
任务很艰巨,说实话,真不好找。
在万千人中找出一个坏蛋,就如同在万千蛋中找出一个坏人,实在是太难了!
因此,找不一时,三个人又开始四处乱逛。
一处闹市。
“……白发已苍苍,问一声,儿何时,归故里,怎见得阿爹双目盲——”街头一瞽目老者拉着二胡,悲伤的曲调,苍凉地吟唱:“说功名,富贵呐,多少又是多哟,你可见到那金玉堆满了堂——天不生,地不养,双亲当记挂呀,只见得那佳人在水一方——盼儿归,盼儿归,哭干了河和江,问一声,再问一声,儿在何方……”
说的是一个不孝之子,为求功名高飞远走,娶了媳妇儿忘了爹娘。二胡拉得咿咿呀呀,老人唱得催人泪下,一人孤身独坐街头,与四下是格格不入。当然也没几个人搭理他,只有定海牡丹无禅三人在听。定海面色平静,一语不发。牡丹泪光隐现,想起了家。无禅看看定海,又看看牡丹,一脸茫然。
忽将曲调一转,词也高亢激昂:“边关狼烟连城起,战鼓声声如惊雷,吹号角,拒虎狼,为国为民保家乡——”这二胡曲调不止思乡离愁,配以边塞疆场也是热血激荡!金戈铁马已出,杀伐之气隐现:“儿不归,有所为,跃马杀场披戎装,凌云之志在四方!是我儿!是我儿!出生入死为家国,捷报传来美名扬!归故里,拜爹娘,正是我家好儿郎,忠孝两全人诵唱——”
“哎!”牡丹叹了口气,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老人面前的破碗里。这老头儿怪可怜的,七老八十,眼也瞎了,还在这里白曰做梦:“哎!”定海叹了口气,心说这老不死也是自欺欺人,若有儿在,又怎会落魄街头无人理睬:“哎!”无禅随之叹一口气,看看定海,又看看牡丹,还是一脸茫然。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二胡还在拉,却是一曲《凉州小调》。
“嘘——”牡丹姑娘悄悄拉了无禅的手:“别出声儿,走,姐姐带你去玩。”
“嘘——”无禅和尚登时会意,随即跟着他的牡丹姐姐蹑手蹑脚,两个人像做贼一样溜走了。
是的,原本就是先结婚后恋爱,小两口儿需要一些私人空间,以培养感情。
去玩玩也好,玩来玩去,感情就玩出来了。
定海深深明白。
因此定海未作理会,继续听二胡曲,更闭着眼睛,很是陶醉的样子。
定海是想起了从前,想起了峥嵘岁月,想起了血与泪风与沙,爱恨情仇种种过往。
岂不知,听不一时,那两人已经玩儿出花样儿来了。
“啊————————————————————”
只听一声女子尖叫刺破了天,旋即有孩童哇哇大哭,怒骂嬉笑,鸡飞狗跳!
远处一群人,围着圈儿看,不见其间究竟,只见一团火轰轰烈烈蓬勃旺盛地烧——
牡丹女侠走到哪里,哪里都是格外红火,格外热闹!
定海暗叹一声,大步走上前去。
呵!
果然!
出事了!
出大事了!
只见,一个小孩,扯着嗓子哇哇大哭,旁边一个老太,指指点点横眉怒目!
牡丹女侠连连冷笑,高傲地昂着头!
无禅和尚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咧着大嘴快要哭了。
是非有分明,棍下见真章!定海提棍大步上前,威严指点大喝一声——
“咄!”
事发,因为一支糖葫芦。
这要怪那个小孩了,本来牡丹与无禅一人一支,吃得好好的。
但那小孩站在路边,非得看。
看看也就罢了,可他用无限渴望的眼神以及可怜巴巴的表情在看,看得人受不了。
于是惹出了祸事。
“小孩儿,你想吃吗?”这话是牡丹女侠说的,牡丹女侠也是好心好意。
“给!”无禅和尚是个大方人,这一点很像他的牡丹姐姐。
那时,那小孩眉开眼笑,便就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儿,去抓糖葫芦——
然后,老太出现了,老太千恩万谢连连作揖,说孙儿嘴馋这下遇上了好心人,等等。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但这时,牡丹女侠机警而又敏锐地,嗅到了其间暗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