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轻轻摆手,那几个雇工和滑稽老头一声不吭躲入了屋内。她再悄悄拉了拉陆白的衣袖,示意一同躲去。两人刚转身要走,一股强横的气劲袭来,郡主与陆白双双震飞,“嘭嘭”两声砸烂桌椅。
气劲却不是对二人所发,乃是对着庄慕非去的。
在气劲横发的一刹那,庄慕非飞身后退,把大门撞出个洞来。夜无忧冷哼一声,提气纵身追去。两条身影刹那间消失在院子。
郡主压下翻腾的气息,对陆白一招手,道:“走,咱们追过去瞧瞧。”
陆白搓揉着胸膛站起来,苦笑道:“郡主大人,你可知那两个人是什么角色?咱们追上去还能插手不成?”
郡主双眉一竖,斥道:“你怕什么?夜无忧输不了,你我也就死不了!咱们远远的看着,也不会被他们波及,我是有大事来的,绝不能让庄慕非走了!”
陆白无法,与郡主寻着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却不料当世顶尖高手,根本不是他们能揣度的。直追出镇子十数里,打斗痕迹中断,已判断不了方向。
郡主狠狠一跺脚,紧紧咬着唇,脸色很难看。却听陆白问道:“你当真不知夜总管会来?”
听他这么问,郡主偏着头沉思片刻,便又笑了出来,道:“虽然这次追丢了庄慕非,不过嘛……倒是有了别的收获。”又瞪了陆白一眼,道:“我怎么会知道夜总管会来?我要是能知道,必定会重新设下一个庄慕非跑不掉的陷阱!”
“说不定此时夜总管已经把那cǎi_huā贼捉住了。你不是说过除了几个不知道死没死的,数夜总管武功最高么?”
郡主白了他一眼,道:“你忘了我的身份?我是平南王郡主,可不是飞霞山庄的郡主。就算夜总管抓住了庄慕非,却也不会交给我!再说了,他们那种级数的,除非铁了心生死相搏,不然谁也留不下谁。”
陆白点头,拱手道:“如此,在下便要回返山庄了。”
“怎么,你不管我了?”
“如郡主所言,在下是山庄之人,不是平南王府的人。”
郡主笑了一声,点头道:“你倒是学得快。不过既然办不了事,那我也得回山庄,先去弄两匹马再说。”
……
行不止一日,两人回到了飞霞山庄,互相无话。只是郡主在与他分别时,那似笑不笑的神情让陆白很难受。
刚回到院子,闻声而来的楚怜便一团风一般扑了过来。
“陆大哥,你又去哪里了,一身脏兮兮的臭死啦!”
“山庄有差使啊,你当我是白老爷么。”
楚怜撅起嘴,不依不饶地说:“那我怎么办,你给牛家哥哥开了脉,多久该我呀?”
“急什么,你能感应到真气了?”他牵过楚怜的手,稍一把脉便惊喜地说道。
“哼,没真气那我也不会着急啦。”
又说了一会话,楚怜自去打坐练功,牛禄这才走来报告。“万堂主来过,说不论多久回来,让爷带着剑夜间去百尺潭等他。”
“半尺潭在哪?”
“落霞峰背面。”
陆白一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拍马赶了去。
万千峰不在,陆白也不在意,就地盘腿运功。直到子时,一阵破空响动,随即传来了万千峰的骂声:“小崽子又去了哪里?”
“恩师在上,徒儿与平南王郡主去了枫桥镇,看见了夜总管。”陆白恭敬答道。
万千峰吃了一惊,道:“老夜怎会在那里?你去干什么?”
陆白便把这几日发生之事老老实实交代了出来,只隐去了朱留行刺杀他二人之事。
万千峰沉吟一会,便把心思按捺了下来,道:“唤你来算是尽师父的责任。于瀑云剑法,你有何感悟?”
陆白当即收敛心神,沉思道:“瀑云剑法本无破绽……”
“屁话!”只这一句,便被万千峰打断,“若无破绽,还要飞霞剑法来做什么?还要这世上千百种武功来干什么?两百个大钱人人买一本瀑云剑法回家练得了!”
“还请恩师赐教。”
万千峰嘿嘿笑了出来,道:“很简单,你认为瀑云剑法里有哪一招是可以把对方攻来的角度全部封死的?”
一招,全部角度,这怎么可能!陆白恭敬道:“似乎没有哪一招……”
“没有就没有,什么似乎不似乎的!”万千峰斥道:“记好了,既然一招不能攻所有角度,不能防所有角度,便叫破绽!”
“徒儿不明白。”
“完整的一招,出招到招式用老,此过程则不可回逆。不仅招式不可逆转,甚至于真气运行,身体动作都会被这用老的一招束缚而同样无法回逆。明白吗?大抵寻常高手,都会不自觉如此去寻求对方不可能逆的破绽,譬如快人一步破招,但他们实则并没有理解。若能理解及此,才算是进入了武学门道。”
陆白明白,所谓寻求破绽便是如此。
“真正没有破绽的,便是无招。”
“无招?”陆白愕然。
万千峰笑了笑,又道:“你只需记住即可,日后慢慢参悟。理解无招并不容易,并不是所有人都天资聪颖,是以江湖上便有了千百种武学,来让人死记硬背。你学的招数比别人精妙,自然就可获胜破敌。但江湖不凡之辈,往往却能以低劣的招数赢得对手精妙的招数,便是扬己之长攻敌之短。任何招数都有破绽,对方招数的破绽先暴露出来,你便赢了。此一说只论招数而不谈内力。其实内力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