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一行皆唬了一跳,我想也不想,冲上前扶住了他,他瞅了我一眼,捉住我的手起了身子,一瘸一拐向侧屋行去。进到屋子,他拉住我的手不放,我也顾不上其他,俯身帮他捏着腿面,不时问一句“有没有好些?”他却摇摇头不作声。
长生将饭菜端上了桌,我起身舀了碗清粥递给他,他接了碗,低头吃着,只吃了半碗就住了勺子,我软语哄着,“再吃点吧,”一面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大口朵颐,直嚷着“好吃,太饿了!”他凄然一笑,遂又吃了起来,我赶紧夹了几筷子菜肴在他碗里。
吃过饭,他就遣长生送我回屋子,怎么也不肯让我陪着。我只好回去,着矜儿早早歇息,在园子里转了好久,才进屋睡了,多添的那一碗饭着实将我撑个不轻。
此后的几日,欧阳玥都按时吃了羹,但依旧没有休息,听矜儿来报,他的眼睛已经陷了下去,整个脸面一片黑青。我心里顿时火起,“他以为他是谁,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还可以活着?”索性不理他,早早遣了矜儿就寝,自己也熄了灯,准备睡去,门却从外面推了开,我坐起了身子,借着月光瞧见欧阳玥走了进来。他坐在我床边,伸手抚着我的脸颊,喃喃道:“虹儿!”我“嗯”一声,歇了心头的火,软声劝着:“睡会子吧,再不休息,身子哪能扛得住!”他俯身抱住了我,我正想挣扎,他的声音传了过来,“睡不着,一想到爹他为了我……”我内心针扎似的痛了起来:他也是知道的。双臂回拥着他,道:“那在我这躺会吧!”说着身子向里面挪了挪,他挨着我躺了下来,手臂从被面上拥住了我,我冲他淡淡一笑,道了句“晚安”,就合上了眼,隔了会子,发觉他的呼吸越来越浅。
我慢慢迷糊之际,他拥着我的手一紧,瞬时惊醒了我,只见他双眉紧蹙,哀求声连连,“爹,虹儿她真的是无辜的,您别再为难她和她娘,您……您让玥儿干……什么,玥儿都是愿意的!”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愣愣瞅着他,“你现在还在梦里央求你爹不要为难我和娘亲,过些日子你的梦里恐怕全是你爹的丧事吧?”
早上醒来,欧阳玥早已离开,我愣怔了会子,想起昨晚上的种种,心里越发烦闷。矜儿服侍我用过早膳,我在园子里转着,瞧着府里的仆人匆匆的身影,自己却无所事事,一时瞧不过眼,正准备折返身子,却听见身后有人唤我,我转了过来,只见一身灰色便袍的萧尧虞立在原地,我直接转身打算离开,萧尧虞一把拽住了我,“虹儿,你怎么在这里?”我直接冷冷回道:“我在哪里,晟亲王怕是管不着吧?”萧尧虞脸色一暗,而后又急切道:“虹儿,我知道宋清如暗算了我,我正在寻法子退婚,你放心……”我硬生生插了句“晟亲王退不退,与我何干?”萧尧虞愣在原地,顿了好久,道:“原来你还是回到了他身边,我努力的一切都是白费!”我一听,心瞬间钝痛起来,眼里涌出了泪意,顺着他的话狠狠道:“是,我一直都喜欢他,怎么都忘不了他,在玉溆居也是想借皇上气他放手。”不料想寻萧尧虞而来的欧阳玥听见了我的话,一脸喜色冲了上来,“虹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愣愣站在原地,心里的泪淌的越发凶,一时不能言语,萧尧虞瞪着双眼,咬牙一字字道:“好啊,很好,那本王就祝你们幸福,早日喜结连理。”我忍着心里的痛楚,笑盈盈道:“虹儿多谢晟亲王!”萧尧虞迅速回过身子,匆匆出了园子,我盯着他背影,心早已碎成了一片片,指甲死死掐着手心,没一点知觉。“虹儿?你怎么了?”听见欧阳玥的声音,我才转回神思,冲他无力一笑,“公子去忙吧,我先回屋子了,”就撇下他回了园子。
我推说身子乏的很,遣了矜儿下去,坐在床上盯着手里的鼻烟壶,一动不动。“那么了解我,你怎么能说出刚刚那番话?要是不是因为念着你,我会这么久以来,夜夜难以成眠?我的心竟然这么便宜,你捅一刀不上算,又来补上一刀。呵,呵呵!”我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这么些日子都能忍过来,这会子怎么也忍不住,一时趴在枕上呜呜哭个不止。
第二日发引,我在屋子里昏昏沉沉睡了一日,想着欧阳玥还要请灵回族里,一来一去估计得十来天,我叮嘱了矜儿一声,就出了欧阳府。我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睡了整整一日,脑子晕乎的很,在街上还撞了几个路人,一人骂骂咧咧走开了,我才回了魂儿,抬眼一瞧日头早已落下,遂往家里行去。刚穿过一条巷子,几个蒙面人从墙头上跳了下来,直直向我走来,我一见不妙,就赶紧折身向后跑去,这才看见一双仇恨的眸子盯着我,我心里一惊,“是景吾!”压下了心头的慌乱,道:“景吾,你三番两次来刺杀我,告诉我原因!”景吾扯了面上的黑布,“我爹是白族的执事之一,当年硬被你的外公白啸天抢了族长位子,活活逼死,我被逐出族,一生不能归家,凭什么你们高高在上,我们就要受这些屈辱。哼,这些天瞧着心上人被他人夺去,你痛不欲生吧?白啸天和白尔岚这么在乎你,老子今日就要了你的命,也让他们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兄弟们,上!”眼瞧着他们四五个人朝我冲来,我一急,正思量如何脱身,离月和离星飞身前来,将我护在中间,黑衣人动作稍稍一缓,又扑上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