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沙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左掌按在右手腕上,丹田运气,内力爆起,可这捕兽夹太过坚固,居然还没有断开!
他大喝一声,面孔涨紫,用尽了最大的气力,终于奏效,“喀”的一响,捕兽夹的钢钳被他震开,重重砸到地上,解脱了右手。
但是,他的右手除了拇指,其余四指皆被夹压得血肉淋漓,指上的皮肉都脱落了,露出了一截泛着惨光的白骨。
帐布轻轻一动,有人已慢条斯理地走出来,俊面含笑,语调清雅,“秦啸沙就是秦啸沙,什么样的机关都难不住你,虽然刮去了一层皮肉,总算也脱身了,佩服!佩服!”
“章!羽!枫!”
秦啸沙声音略微嘶哑,右手的血珠一串串地掉落,他不愧为武林盟主,虽然承受着十指连心之痛,面色居然也还镇静自若,薄眉一皱,眼底的那丝戾气一闪而过。
“原来你已早有防备,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是我告诉大哥的!”少女声音清脆,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亭亭如莲,站在章羽枫身侧。
秦啸沙淡淡开口,“哦,云画雨,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云画雨微笑道:“就在白天里,我在溪水旁洗脸时,从水波的倒影中,我看到有棵树的枝杈上,露出了一角灰扑扑的衣裳。这么鬼鬼崇崇的,我猜想必定就是秦盟主你了。”
秦啸沙漠然,眉眼一片冰冷。
他从火海逃生,抱着残破的木板漂流,天不亡他,接连下了几场暴雨,他用腰里的皮囊子接满了雨水,苟延残喘,直到今日。
树林密密,他又有一身绝顶的闭气功夫,藏匿在枝叶之中,无声无息。
无人听见他的声音,也无人发现他的踪迹,哪怕是内力精深如章羽枫卓少祺,也没有办法察觉他的存在。
可偏偏居然让云画雨发现了!
这个小女子眼光居然如此毒辣,能从溪流的倒影里发现端倪,以往是小看她了,只道她是个娇气鲁莽的小姑娘,谁知关键时刻,她竟狡猾如斯!
“云儿很聪明呢,不动声色地就通知了我。”
章羽枫赞赏道,眸光宠溺,他与云儿已配合得那般默契,只需一个小小的眼神,他就已明了她眼里传递出来的示警信号。
“想不到嚣张一世的秦啸沙现今落得这么狼狈,破衣烂裳,骨瘦如柴,好像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乞丐,也不知身上长了虱子没有?”
卓少祺的冷笑声突然传来。
云画雨一转头,就见卓少祺已出了帐篷,抱臂靠在门口,视线淡淡注视在秦啸沙的身上,凤眸漆黑,不动声色地冷漠。
贾正晶也钻出了帐篷,哈哈一笑,“可怜秦盟主这些日子没吃没喝的,瘦得皮包骨,只怕连身上的虱子都快被饿死了。”
秦啸沙神情平静如水,虽然满身落魄,他却气场依旧,整个人如同帝王一般,目光凌厉,声音孤冷。
“你们逞这些口舌之快有什么意义?孤岛宝藏,谁能活下去就是谁的!你们不过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以为我伤了一只手就会束手就擒吗?”
“师傅!师傅!!”
不远处,有个魁梧的身影踉跄着跑来,攥着秦啸沙的破袖子,扑嗵一声跪倒在地。
“师妹死了!师傅,师妹她死了!”
伍言仰着头,满面泪痕,他跪在秦啸沙的脚边,泣不成声。
“……瑶儿死了?谁杀死了她?”
秦啸沙一字一句地问,脸上的肌肉轻轻扭曲,语气僵冷。
“是我。”
“是我。”
章羽枫与卓少祺同时开口。
章羽枫还欲再说,卓少祺拦住他,凤眸一转,冷蔑地瞟了眼秦啸沙。
“上梁不正下梁歪,秦瑶想趁夜在水里下毒,被我发现了,于是我一刀杀了她,斩草除根。”
秦啸沙面色铁青,气场森冷,神情没有丝毫变动,好似秦瑶的死在他心里并没有掀起多大#波澜。
他只是望着卓少祺那张酷似罗莺的脸,若有所思地道:“阿莺脾气倔强,心地却善良,想不到她生出的儿子竟这么杀伐无情,你大概是随了你爹的性格吧,骨子里带着一股匪气。”
伍言跪在地上,向着秦啸沙连连磕头,“师傅,师傅,往昔是你做错了,你悔过吧。你向他们认错,大家冰释前嫌,别再打打杀杀了。”
秦啸沙厌恶地踢开伍言,“蠢货,我凭什么认错?章羽枫他们都该死,他活着一天,就会威胁到我盟主的地位。你去拿一根烧着的柴火来,快去!”
“烧着的柴火?”伍言抹了把泪汪汪的脸,纳闷不已。
“秦啸沙,如果你是想点燃皮袋里的霹雳管,那么你就要失望了。”章羽枫慢条斯理地说:“那里面的炸药已被倒光了,都是一堆空管子,你点燃了又有什么用?”
“都是空的!都是空的!”秦啸沙瞳孔猛地一沉,“章羽枫!你骗我!我根本就没看见你碰过霹雳管!”
可爱的青砚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蹦了出来,“哈,霹雳管里的炸药都是我倒的!秦啸沙,你空长着一双利眼,竟没有发现我在溪水旁兜圈子的时候,已偷偷把霹雳管里的火药粉子都倒光了!”
秦啸沙面色阴沉,伍言仍然攥着他的衣裳,苦苦哀求,“师傅,师傅,您别再固执了,向他们认错吧,以后不要再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师傅,我求求您了!!”
云画雨甚是同情伍言,几乎想上前去拉开他,“伍言,你别求他!你师傅利欲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