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事件的突变,宋真宗赵恒再次展现了他果断强硬的一面,他向各州府下达命令,要求各州府即使起立刻实施宵禁,同时调动当地军队实施战时戒严,如果有聚众闹事者立刻当场拿下,生死勿论。
当一队队训练有素、盔甲鲜明的军士们杀气腾腾的开进各州府的城门时,街头上那些原本还义愤填膺的那些百姓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他们感觉到了赵恒这次是真的在动真格的,很快四散而逃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大街上留下了那些被踩满脚印的条幅,主城内到处都响起一片军队整齐的脚步声。
“唰,唰唰……”
这次席卷整个大宋的骚乱,在持续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很快便被平息了,只是在牢房中多了许多囚犯——都是想趁着这次骚乱趁火打劫,做女干犯科的人,最后被巡查的士兵抓了起来。
不过,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在应州和新州,却没有任何的动乱发生,而这两个州府的军营中管事的,就是曾经王靖最得力的两个部下,裴定方和狄青。
时隔多年之后,有人曾问过他们,以他们对王靖的感情,当初为什么能把情绪控制的这么稳定,这么到位,裴定方是这样回答的,
“因为像身份暴露被抓这种桥段,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我们大人身上的,以我们大人猴精的性格……”
他的话没有说完,在一旁的狄青清咳了一声,低声提醒着,“裴定方,大人来了。”
裴定方看了一眼走过来的王靖,挠了挠头,一脸苦笑,“所以……你懂的……”
……
在宋宗一七九年,因王靖这件事引发的骚乱事件,曾经是当时大宋最为轰动的一个事件,这场席卷整个宋朝数十个州府的骚乱虽然被很快的平息了,但其所留下来的深远影响仍然一直持续着,由宋真宗赵恒对这件事讳忌莫深,一直成为不少朝臣心中的一个难解的芥蒂。
后来有人曾经替王靖不平,认为宋真宗赵恒因为急需金国的粮食,又顾忌金国的威胁,便将他出卖了,实在是有愧于他。
王靖听到后却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当他时隔多年之后,再次返回汴京城时,曾经独自前往埋葬宋真宗赵恒的皇陵前,在墓碑周围的翠柳绿荫下,呆立了好久。
他其实心中很清楚,那件事,对于他来讲,最多只是失去了一个国公身份而已,而宋真宗赵恒当时所承受的压力,他所受到的误解,要远远比他大得多,不但被人误认为他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忘恩负义……
更让他受到打击的是,一直跟随他几十年的曹彬也因此心灰意泠,告老还乡离开了京师,从此再未见过一面。
在羲和园内画舫中,只剩下了赵恒一个人,孤独落寞的坐在棋盘一边,上面的棋子早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垢。
而那盘还未下完的棋局,还一直保留着曹彬离开时的棋势。
自从曹彬告老还乡离开京师之后,赵恒此生再也没有再下过一盘黑白棋。
宋真宗赵恒一生雄才大略,文武双全,但性格刚烈,不喜多言,对于王靖这件事,他无法去解释,也不想去解释,更不屑于去解释,恐怕他当时的心情,只有王靖才能体会得到。
……
金国南部草原
残阳如血,远处的晚霞映衬着大片的火烧云,将白天绿草如茵的茫茫草原染成了暗红色,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气氛也显得越发的压抑。
一支拥有几百辆马车的车队犹如一条长蛇般正朝着东方前行。
车辕在齐腰深的蒿草从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个土包前的蒿草,不停的被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碾压过去,终于低下了它倔强的腰杆,而在它的后面,沿着残阳的光芒,可以见一片极为清晰的车痕。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一直在这支车队最前面的一位老者脸色显得有些焦急,他大声的呼喊着后面,“再加快点速度,加把劲,前面的土城还有二十多里了,否则再过一会就要关主城门了。”
他的声音刚落,车队中立刻响起了一片皮鞭抽打在马背上的声音,车队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那位老者再仔细观察了一下车队的情况后,看到了不远处正跟随着车队中部几辆马车旁的那些骑兵,立刻调转马头,迎了过去。
“你们这些人是哪一个商队的,让你们的主人出来说话。”老者骑着马停在了这些骑兵的面前。
骑兵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向后望去,很快,这些骑兵阵列中间略微分开了一下,然后一个极为瘦弱的年轻人骑着马不急不缓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在下岳……呃,岳靖,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效劳的吗?”
那个年轻人的语气极为礼貌,很显然受到过礼仪教育,这位老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这个年轻人明显要比周围的骑兵瘦弱许多,不过虽然他们坐骑都是大宋的西马,但从马鞍上看,这个青年的马鞍要比其他骑兵的高好几个档次,很显然他的地位不低。
而且,刚才那个年轻人说话的时候,对方的语气虽然很恭敬,但是他却感觉自己有一种在认真听着他的主人说话时的错觉。
老者此时心底一阵打鼓,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岳靖大人,我是嘉里木商行的负责人,我叫蒲察思忠,你可以叫蒲察,也可以叫我思忠,当然,至于怎么称呼那是您的事,我到这里来是想过来通知您,如果商队一旦不能在前面主城关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