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来。”我回。
不管这次余落初是真的出事还是听命于方信之骗我,我都要过去。
我要跟她说清楚。
当年她是尚未立足的律师,为了蒋元一的事奔走,不惜得罪上司,不惜断了自己在律政界的后路……我是明白她的为人的,五年来我和她一直有联系,我不能去看蒋元一,我会拜托她帮我给蒋元一送一些东西。
直到我回到江城,她仍然在帮我。
如果不是我让她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招惹无妄之灾,以她的个性,还会帮我。
我相信,那日的真心话大冒险,她知道我会失去什么,她不会照做。
或者,她只会因为方信之。
我很害怕,余落初真的喜欢方信之。喜欢等了陆时二十多年的方信之。
等她报出医院名字,是离陆时所在的医院不远的妇科医院。
妇科?
我心生疑虑,有了自己的猜测。
调转车头,我往医院赶去。
见到余落初时,她坐在病床上,穿着宽松的浅蓝色毛衣。
做律师那会,她是凌厉而有锋芒的,穿上套装的帅气会让人忘记她的女性美;去情愿会所后,她喜欢浓妆艳抹,喜欢让自己看起来老练妖冶;而此时此刻,她素颜朝天,有些憔悴,但五官的特点显出来。
她很有气质,仿佛是走在t台上的模特。
如果不是她手上肿了很多块,我都怀疑这造型是走秀需要。
“小舒。”她感知到我来,倦倦抬眼,柔柔喊我。
我快步走过去,“嗯,我在。”
“小舒,我怀孕了。”
嗯,这就是我在路上猜测的。
她在妇科医院,不是得了一些妇科病就是怀孕了。
能让余落初失控的,显然怀孕的可能性很大。
“方信之让你打掉?”我猜。
果然,方信之是个双性恋……
假如他喜欢的男人不叫陆时,我可能会唏嘘他等的二十几年耐不住寂寞。
等等,为什么不能是陆时?
她环住我的腰,脸埋在我胸口,“孩子不是方信之的。”
我听到她低低的啜泣声。
这又是什么情况?
“什么?”
她低泣一会,继续说道:“是程乾坤的。”
怎么可能?
当年余落初是真的爱程乾坤,但程乾坤用她的名义借了一百万的高利贷并且消失后,她肯定不爱他了。她是爱恨分明的烈性女子,不会做出和渣男藕断丝连的傻事……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不敢细想。
她颤抖着告诉我:“方信之……方信之……他把我绑起来,让程乾坤对我……他还不准程乾坤戴套,更不准我吃避孕药……我这段时间几乎被他囚禁,直到今天,我终于查出来怀孕了,他才放我出来。小舒,我不知道我想不想打掉。我年纪也不小了,再打孩子影响肯定不好。可我……不想剩下程乾坤的孩子。多年不见,程乾坤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未变过。”
天呐!
方信之所谓的对我宣战,仅仅是告知吧?他很早很早,就已经开始着手对付我了!
余落初应该是爱方信之的吧,不然,她怎么会默默忍受这些屈辱。
而现在,方信之俨然把余落初当成对付我的工具。甚至,他想方设法找到了程乾坤。他明明知道,余落初这辈子最不想再见的,就是程乾坤。
“落初,你……爱他?”我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才这么做?”
她往我怀里凑,没有回应。
我稍作酝酿:“落初,我会告诉你一些事。你要做好准备,孩子……毕竟是孩子,没有做好决定前,不要伤害它。”
在我怀里蹭了蹭,她算是回答。
我说:“落初,方信之爱的不是你,是陆时。他爱陆时爱了二十几年,他跟我宣战了。他对你做这些残忍的事,极可能是跟我示威。落初,如果你爱到非他不可,那我不阻止你,你有继续爱他的权利。如果可以割舍,你就离开这个不爱你、只会利用你的男人吧。”
“什么?”她猛地直起腰,用红通通的眼看我。
我诚挚地回望她:“落初,我说的,都是真的。以前你义无反顾地帮我,这次我也不会逼你。只是我要清楚,你会不会一直站在他身边。我不会伤害你,但我不能任方信之伤害我。”
她粉到白的唇瓣颤抖着,“小舒,我一直觉得,他爱着一个人……原来,他爱的人,竟然是陆时!竟然是陆时!”
说话间,她的脸上布满泪水。
我抽出纸巾,递给她。
她接过,胡乱在脸上擦了擦。
我看不过去,再次抽出几张纸巾,弯腰替她擦拭眼泪。
她断断续续说道:“小舒,我真的爱方信之,那种爱,不仅仅是男女之情。当初,我刚进情愿会所,其实不太适应。我虽然假装我不在意,可我骨子里是在意。好在刚去,当时的夏姐可怜我,给我的都是陪喝酒、陪聊天的业务,就算是出台,也是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有怪癖的男人。遇上方信之那会,我被一个有倾向的男人缠住了,他见义勇为救了我。”
她忽然停住了叙述,似乎陷入了回忆。
我不说话,静静擦着她源源不断的眼泪。
许久,她重新开口:“那晚我和他在房间里待了一晚上,我想法子取悦他,他无动于衷,只是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第二天早上,他突然问我,想不想要更好的生活。我被他的眼神迷住,点头了。他跟我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