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容王府的默园之中,看着院落里开得正盛的桃花,只那张轮椅之上却已然是空空。整个王府之中只剩一片阴郁的哀凄,满园的白色挽花似乎透着一种格外的苍白之色。
默园的前厅之中,置着灵位,屋子里有许多的人,父王,母妃,师父了缘,还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而那正中黝黑的棺木之中还静静的躺着一个人。
他举步上前,看着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容颜,也看着那棺盖被钉死后,抬出容王府,就被葬在后来他带着无忧去的那片竹屋旁,他也看着那棺木在深夜被开启,那原本躺着毫无生息的人,再次恢复了呼吸。
从那棺木中直直的坐了起来。
“主子,您没事吧?”
寒濯放下手中工具,伸手想搀扶,棺木里的男人却是自己站了起来,一跃而起飞出了那深坑,他长身而立,站在那山涧边,遥望着秦都容王府的方向。#_#67356
许久,开口:“没事,我让你们办的事可都办妥?”
“回主子,已然办妥,那虎符属下已然送进宫中,亲手交予皇上,不过赤血令却是被皇上退回,皇上说那是先祖皇帝遗命,属于容家的军队,既然主子不要那便退回给王爷。主子您看……”
“他既不要,那便收着吧,那的确是容家应得的。”男子忽地转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身后,半晌,方淡淡的回。是错觉么?为何总觉得有道视线在看着他?他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主子,您真的决定要离开了么?主子,或许会有别的方法,你不能这样放弃希望,王爷和王妃……”寒濯话语微顿,眼神中透着些黯然之色。
“就算母妃会伤心,可有父王陪着,他们会撑过来的。至于我,那于我没什么不同。”无所谓放不放弃,这世间本无他想得到的,所以生与死对他也没什么不同,看父王多年奔波徒劳,那又何必?
男子容颜隐在夜色中,那双眼依旧一片空寂,转身身形便划作一抹墨色流光疾射向那夜空之中,眨眼消失无痕。
寒濯等人看了许久,将棺木复原,也纷纷离开。
空寂的夜色中,却又步出两道身影,同样的一袭黑袍,包裹着身体,只露出那两双幽幽的眼,皆看着男子消失的方向。
“为什么不告诉他?只要找到凰主他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们自己都没有找到那线希望,告诉他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你,不会了解那种感觉,没有试过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他背负的已然够多,既然那是他想要的,便随他去吧……”
清软的女子声音幽幽的在夜空之中响起,又悠悠的落下。他们都毫无办法,那一份渺茫的希望,连她都不知何时才会到来,可现在的他那般平静。如此,又何必去搅乱他的心?
“那我们便只能一直等下去?却不知他到底能否坚持到那天?得不到血凰玉镯的认可就不算是天命凰主,我们已然试过多次,会否天机显示有误,真正的凰主另有她人?”另一道声音含着些许感叹。
“是她,我不会看错的。或许只是时机还未到,你也知道我能窥得天机,却无法改变天机,若稍有改动,那后事也会随之而改变,那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们现在除了等,只能等。”
“或许你是对的。”除了等,他们别无它法。
“天命凰主,或者,真的得等到她登上后位?不管是不是我们没有其它的办法,洛无忧,她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唯一的希望,可那真的是希望么?为什么明明你是凰主,却得不到血凰玉镯的承认?
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幽幽的声音,伴随着疑惑的眸光,渐渐消失在夜空之中,看两人走远,竹林后的容狄轻轻的飘身了出来。就那般看着两人的背影,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那两人的话。
这一路走来他看了许多,就好像又走过了一个人生,那个一样,却又不一样的人生。是他,也不是他的人生,就像是庄周梦蝶,却不知到底是庄周梦蝶又或是蝶梦庄周?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那枚曦氏的传承玉简?前世那枚玉简并未到他手中。同样的,前世也没有那年师父的突然出现,告诉他那所谓可以左右他天命之人已然出现。他只知他是渊起天朝的曦氏少主,身具紫微极星命数,乃天命帝星。
有份必要背负的使命。
天命帝星能背负的是什么?除了那一统天下大概不会再有其它。只是,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被人刻意的引导下,而偏离了原先的轨迹。
紫微极星现,天命帝君陨,天命凰主归,乾坤可逆转。
如今想来那所有的一切关键,其实都应在尤氏所说那最后一字,他是紫微极星命格不假,也注定了要陨落,而想要更改这命数,便要找到天命凰主。可显然的这世的尤氏他们,并没有找到那天命凰主。
至少在他假死之前,并没有找到。
天命凰主归?
归?
只此一字却蕴含着太深的奥义。
不是现,不是降,而是归!
原来那十字缄言所指早就有了明示,天命凰主亦必定要陨落。就如同无忧的重生归来,那才是归。或许,这就是他们一直找不到天命凰主的原因?
想成凰,必涅盘?
就像是凤凰五百年一次的涅盘,必历经烈火的洗礼,方才能得到再一次的永生?这就是那所谓的天命缄言?只有历尽人间百般苦痛,方才能实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