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长椅, 纪承沣和年歌并肩坐在一起, 今天十六,天上的月亮明亮又圆满。
年歌已经止住了哭,两人默契抬头,像是在一同赏月。
“刚才为什么要哭?”纪承沣忽然侧头问道。
年歌仰头望月,心中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她抿唇撒谎:“没什么,就是半夜睡不着, 心情不太好。”
纪承沣反问:“所以是看见我导致心情更不好,才一哭不可收拾?”
“当然不是!”年歌立刻否认, “和老师没有关系, 是我自己的原因。”
她垂头,心想,是我没能控制住内心疯长的欲念。
纪承沣定定看她, 沉默半晌后拿出手机问:“那你为什么给我发这个?”
男人目光熠熠盯着她, 年歌瞄了眼自己冲动之下发送的微信,一时陷入语塞。
她支支吾吾片刻才回答说:“因为老师你给我送了礼物,这是你提出的诉求, 所以我得让你知道我真的去做了啊……”
闻言,纪承沣忽然轻声哼笑。
然后他竟伸手拍了拍女孩的发顶:“嗯, 真乖。”
亲昵的夸赞钻进耳膜, 丝丝酒气循着鼻息, 撩动着她的心尖。
胸腔的小兔子突突跳跃, 年歌鬼使神差的说:“纪老师, 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会克制不住自己的。”
言毕,她转首和男人对视。
她知道,纪承沣一定能懂自己的意思,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很难抑制自己的感情。
年歌以为答案肯定是令人失望的,却没想到——
纪承沣说:“那就不要克制。”
她猛然一怔,不可置信地反问:“老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纪承沣却淡淡回:“我不做老师很久了,而你也拿到了毕业证。”
年歌惊讶得微微张嘴,她从没想过,这些话会从纪承沣的嘴里说出来。
“可是你……”她仍旧有些难以消化眼前的事实,“你为什么?”
支支吾吾半天,她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从前禁欲、淡漠的纪老师,突然就变得这样主动撩人。
难不成从前的他都是装的吗?那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女孩的惊讶全在意料之中,纪承沣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现在的进度比他所计划的要快上太多。
若非她刚才哭得令人措手不及,他不会这样快地坦露心迹。
“诶,”纪承沣叹气,然后牵起了女孩的手,“我先送你回家吧,这些事情明天再解释好吗?”
他今晚应酬喝了不少酒,怕再聊下去,他也无法克制自己。
他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开始这段感情,不敢贸然行动。
“不行!”年歌却不肯起身,仍旧坐在长椅上,仰头倔强地看着他道,“纪承沣,你别再这样了好吗?如果你可以解释,就今晚、就现在解释,否则我肯定没有办法睡着的!”
顿了顿,她终于问出了最近积压在内心的疑问:“为什么你要说陆路不是个好男友?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宣传赛上?为什么你要搬家到我的对面?为什么你又出现在我复播的首秀?为什么……”
年歌将她和纪承沣全部的所谓偶遇,都通通问了一遍,不弄清楚这些,她今晚恐怕别想睡觉了。
听女孩几如控诉般的连续发问,纪承沣身形一僵,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给她带来了怎样的困扰。
其实,空降宣传赛,只不过是担心她太久直播会感到拘束,所以想去帮她撑场子和放松心情;至于搬家一系列的“偶遇”,当然都不是巧合。
有句话说得好:所有的巧合,都是另一个人的费尽心机。
但若要追本溯源地将全部事情解释清楚,那将会是一个太长的故事。
原本立在年歌面前的纪承沣,倏地弯腰俯身,双手抵在女孩身侧,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微凉柔软的触感落下来,年歌脑子一轰,宛如被原|子|弹夷为平地,除了发愣什么都不会。
不过,在她尚未反映过来时,男人就已经离开她的唇。
他双臂紧紧捏住木椅的靠背上,将她圈在这方寸空间说:“现在明白了吗?”
脑内像烟花噼里啪啦炸开,年歌呼吸急促,瞪圆了眼看着男人。
蓦地,她如受到刺激般一把推开纪承沣,然后蹬蹬蹬逃上了楼里。
纪承沣也久久站立原地,回味过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后,他发誓再也不应酬喝酒。
*
年歌这一跑,就整整躲了三天。
这三天她都不敢出门,因为怕出门会遇见纪老师,所以在家怂成了一团。
而纪承沣在给她发了两条微信后,也消失无踪。
一条是:昨晚很抱歉。
另一条是:年歌,等我。
按理说,纪承沣的吻就是在表示他也喜欢她,所以才会故意接近她,自己应该感到欣喜高兴才对。
可莫名地,年歌却觉得低落。
或许是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让她缺乏安全感,又或许是男人的态度转变过□□速,让她觉得有点唐突。
总之,年歌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纪承沣态度的转变,最近都故意躲着他。
似乎她每次感情受挫时,事业都发展得特别顺利,这天,经纪人又通知她,有个访谈节目邀请要上。
这是一档网络采访节目,每期会采访三位嘉宾,而这三位嘉宾并非全部是明星。他们或是各界翘楚,或是近期红人,甚至可以是励志正能量的人物。
年歌曾追过节目,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