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来到,一处山谷之中,栽满了桃树,本应该是桃花绚烂的时候,谷中的桃树却还是一片沉寂,桃树中闪过一片白裳,而后便听见一个带着些许困惑的声音传来,“这明明就已经到了开桃花的时候了啊,怎么还是不开呢?”
接着便是一声轻笑传来,“二弟,好像你住的地方的桃树总是不开花呢,洛水镇是,如今这儿还是。莫非你与桃花有仇?”
君清洛闻言,顿时便恼了,哼了一哼道,“你才和桃花有仇呢,慕寒说了,这些桃树还未长大,明年,明年一定就开了。”
君清睿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道,“是吗?也就他愿意这样哄哄你了。”
君清洛哼了哼,不再搭理他,心中正生气,便听见远处传来君慕寒的声音,“师父……”
君清洛连忙垫了垫脚,却仍旧被桃树挡住了视线,便连忙扬声答了一声,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一时走得有些急,只想着快些过去,却没有理会一路的杂草,待走到君慕寒面前的时候,衣裳的下摆便已经被杂草上的露水湿了个透。
君慕寒连忙拉过君清洛,拉着他进了屋子,帮他脱了鞋子,又拿了一件衣裳来让他换上,待一切都做完之后才道,“与你说了,桃林中露水重,你老是不听,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了,可是还是冷得紧,衣裳打湿了若是吹上一阵冷水,铁定感冒,下次若是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君清洛微微低了低头,笑道,“是,为师知道了。”
君慕寒见他这般样子便知道他没能听得进去,便也摇了摇头,笑着在心中叹了口气道,便随他去吧。这样想着,便拉着他站了起来道,“爹娘让我们去客厅呢,说是找了裁缝来为我们量身量,好做喜服。”
“啊?喜服……”君清洛一愣,才又恍然大悟道,“哦……”便由着君慕寒拉着走出了门。
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山谷,虽然几个人都住在同一个谷中,可是却住的有些距离,山谷中大,一家人便各自选了喜欢的地方建了屋子,屋子也是依照各自的喜欢建的。君慕寒与君清洛住的屋子便是竹子搭的,靠近桃林,后门可以直接通到桃林,前面却是一弯河水。河是从谷口流入的,君清洛的爹娘便住在河流之上,靠近谷口的地方。
两人沿着河边的小石子铺就的路慢慢的朝着上游走去,君清洛微微皱了皱眉,低声道,“怎么就叫了裁缝来了,我们不是还没有确认谁做新娘谁做新郎吗?”
君慕寒微微一笑,揽住他的肩确保他不会因为想事儿而迷迷糊糊地被摔倒,才回道,“你觉得谁应该穿新娘子的裙子?”
君清洛悄悄抬眼瞧了瞧他的神色,见他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便壮了壮胆道,“你穿女装比较好看,自然是你了,你在洛水镇的时候可是穿了整整五年的女装呢!”
君慕寒轻笑了一声,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虽然如此,可是在床上的时候明明是你在下面的啊?嗯?”
君清洛一下子便红了脸,踩了一脚君慕寒的脚,嘴里却是不依不饶,“不管,就要你穿新娘子的衣服。”
君慕寒却摇了摇头道,“这可关系到谁是夫谁是妻,其他事情我都能让你,唯独这一件,我可是万万不能让的,我喊了这么久的师父娘子可不能换了……”见君清洛急红了眼,君慕寒才又道,“咱们现在不谈论这个,既然爹娘都叫我们过去了,定是想好了解决的法子了,我们先过去,且听听他们如何决定,你觉得可好?”
君清洛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吧。”
两人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瞧见了一座青瓦院子,待走了进去,走到门前,便有仆从来为他们打开了门,将他们从后门带了进去,还未走到前厅,便瞧见君夫人站在院子中等着了,待瞧见他们二人,才连忙上前拉住两人道,“怎么走了这般久?快来,让裁缝给你们量一量,我方才瞧了他们做出来的喜服,可是好看的紧,特别是嫁衣,那个美哟……”
“嫁衣?谁穿?”师徒二人同时望向君夫人,问道。
君夫人面上一僵,笑了一笑道,“我与老头子已经想好啦,既然你们都不愿意穿嫁衣,那咱们便端看天意了吧,我让裁缝按着你们的身量,每人做两套,嫁衣和新郎服各一套,到时候让你们闭着眼睛拿,拿到那一套便穿那一套,你们觉得如何?”
师徒二人相互瞧了一眼,觉得此计甚好,便点了点头同意了,这才欢欢喜喜地跟着君夫人去前厅做了喜服。
四月十三,是个好日子。君亦儒翻遍了黄历,才点了点头道,“这个日子好,宜嫁娶,虽说是赶了些,不过我们人少,需要准备的东西本来也不多,也合适,便是这日了吧。”
两师徒也没什么意见,便轻轻巧巧的定了下来。
四月初十的早上,君清洛便被君家夫妇接到了君清睿的屋子里,说是新人在成亲前三天不宜见面,而君家夫妇的院子本来是两人成亲的地儿,因为新郎和新娘都没有确定下来,便商定两人一人住在他们自己的屋子里,一人住在君清睿的院子里,等着四月十三当日一起接到前厅去成亲。于是两人都被看管了起来,连吃饭都是直接送到自个儿的房中。
四月十三一大早,阳光便懒懒散散地洒了下来,倒是个好天气,君家人笑了笑,便开始忙了起来,各自的两套喜服也都被锁在了箱子里送到各自的屋子里,两人都被蒙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