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明目张胆的指责,元承昊只是轻蔑一笑,随即在自己的一个随从耳边说了句什么。
那个随从便立刻走上前去,指着使臣道:“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对我们靖阳侯说话?”
刚才说话的那个使臣摆出了一副倨傲的态度来:“我是夜凉使臣范阳。”
大概他以为自己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但是元承昊却浅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本侯孤陋寡闻,从来没听说过你这个人物。”
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是很大,那个家伙不仅身上穿得好像个调色板一样,现在脸上也变成了调色盘,五颜六色轮番上阵。
照苏遥看来,他马上就要发火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华丽的马车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咳嗽声,刚才还气得脸色通红的范阳,一下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脸色都变了。
也不知道马车里的人对他吩咐了什么,反正那个叫范阳的使臣就只有点头的份了。
元承昊只打了个眼色,刚才那个随从就又大声问道:“车里的是什么人?”
这回,范阳的下巴扬得比之前还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从这一点,苏遥就能看出,这次夜凉国派来的使臣团里,马车里的那位才是真正的核心人物。
不过他也很好地遵循了核心人物的原则,到现在连半张脸都没有露过,神秘感那叫一个足。
他越是神秘,苏遥就越是好奇起来了。
只可惜,双方现在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剑拔弩张,苏遥就算是有那个好奇心,也没有一双透视眼,能隔着厚厚的车帘看到里面的那位神秘人物,只能听范阳用一张嘴吹了。
“这一位,当然就是我们夜凉的国师大人了。”范阳大声回答道,言语之中的那股子自豪感不是能装出来的,很明显就是发自肺腑的。
看到他那个吹捧劲儿,苏遥觉得,虽然还不知道这位国师大人有什么本事,但从范阳的表现来看,至少能说明他洗脑有术啊!
只不过元承昊的随从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大声问道:“就算是国师,也该有个名字吧?”
夜凉的国师,大燕这边其实也略有耳闻。
不仅仅是因为这家伙从一个无名小卒到坐上国师的位置,只花了短短半年时间,但停留在这个位置上的时间,却长达数年之久。
更是因为他身居国师高位多年,但对于大燕来说,却只是一个存在于传言和想象中的人物。
其实,各国都有奸细潜伏在敌国,只不过大燕的奸细一批批派出去,却没有得到什么关于这位国师的消息。
据说,就连夜凉皇城的人,都没几个见过这位国师的真面目,至于长相性格什么的,就更是没人知道,只能从想象中去揣摩了。
但是,就是这么个神神秘秘的人物,现在却不远万里,跑到大燕来了。
这……不能不说是一件稀罕事了。
面对元承昊随从的问话,范阳一时间愣住了,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以他们国师的神秘程度而言,就连他也不知道国师叫什么名字,就算是想回答也无从答起。
但要是不回答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范阳一下子就僵住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元承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微笑:“怎么,这位国师是没有名字,还是不好意思把名字说给人听?”
他话音刚落,大燕这边的人就发出了一阵哄笑声,笑得范阳脸上都挂不住了。
苏遥倒是没有笑,毕竟现在这个场景,确实没什么可笑的地方,不过就是两个敌对的国家,现在各自派了小型代表队,在这里唇枪舌战罢了。
正因为她没笑,所以敏锐地注意到了,那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车帘边上又掀开了一点点。
苏遥眯起眼睛,但阳光太强烈了,那缝隙又实在太小,所以根本看不到马车里面的情况。
但是范阳立刻就把耳朵凑了上去,一边听一边还连连点头。
然后,范阳就像是重新又有了自信一样,把刚低下来的头又重新昂了上去。
“我们的国师大人说了,要报上名号不是不可以,只是……在场的大部分人没资格听我们国师大人的名号罢了。”
听到他这么说,苏遥便对那位国师大人更感兴趣了。
看不出来,这国师也是个毒舌的人物啊,这个时候要是能让萧誉过来和他对战一番,那就无异于是一场精彩的世纪辩论大赛了。
不知道,晋王萧誉和这位夜凉的国师大人,到底谁更毒舌一点呢?
苏遥顽皮地想了想这个奇葩的辩论场景,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笑意宛然。
就在她微笑的时候,对面车帘的缝隙又抖动了一下。
元承昊的随从也不甘示弱:“你们不主动报上名号,难道还要让我家侯爷亲自去听吗?”
按照这个随从的想法,大燕在场的所有人里,身份最尊贵的就是靖阳侯元承昊了。
所以,对方嘴里说的“没资格听国师名号”的那些人里,显然不能包括元承昊。
只不过,这个随从反问的话,就好像是正中了对方下怀似的。
刚才还面对着这些问话表现得不知所措的范阳,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颇为阴险的笑容。
看到他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苏遥就觉得,对方是真的没安什么好心。
只听到范阳朗声道:“我家国师大人说了,他的名字只能说给这里的一个人听。”说着,他还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