誾千代的老师冢原彦四郎一辈子的终极梦想就是寻回鹿岛流超秘剑,他年轻时候想学,可他那剑圣老爹嘴上却说,鹿岛超秘剑只能传一个,我传给具教公了。等剑圣老爹死后,彦四郎屁颠颠跑去伊势国找国司大人北畠具教,结果具教公比较坑爹,摆了一个剑构糊弄他,他也只好悻悻然而去,后来北畠家灭亡,鹿岛超秘剑从名义上就失传了。
不过当时习俗,这些大师大多喜欢留一手,嘴上说只能传一个,实际上会再找个人传出去,譬如柳生家不传之秘活人剑,终究还是从上泉信纲的不杀之剑衍化来的,五百年后扶桑大导演黑泽明把上泉信纲的不杀之剑故事敷衍成《七武士》中的剧情,成为后世电影的一道旗帜标杆,而上述这些,只是说明冢原剑圣老爹还有个掌握着鹿岛超秘剑的弟子,便是大明浙江的苗刀大师刘云峰。
誾千代听到菅谷梨沙匆匆跑来,气喘吁吁说殿下那边有个剑客似乎使的是鹿岛一太刀奥义,自然便坐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公主的身份气势,拎着长衣便往这边跑,黎宝儿瞧见誾千代,暗中撇了撇嘴角,一个男人的无数个女子之间,从古至今便没有相处得好的,当然,乖官也从未有过女子说出[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心满意足,我会和她做好姐妹的]这种思想,誾千代和黎宝儿身份既不匹配,姓格也不相同,自然绝无幸免,能互相见面保持微笑那便是顶好的了。
不过黎宝儿还是裣衽对誾千代行了一礼,这个却是必须要的,她的身份到底还是差着誾千代老大一截,甭说她清楚誾千代在乖官身边的位置,即便誾千代不招乖官待见,她也不能做出什么趾高气昂的嘴脸来,那是取死之道,痴呆文妇才会那么干,她黎宝儿却是聪明姑娘,不傻的。
旁边程冲斗看出了些道道,咂了咂嘴,没吱声,心中暗自琢磨,这或许便是大都督曰后的正室娘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乖官瞧誾千代满头香汗,忍不住就笑,“怎么这般急匆匆的,我早就说过,一太刀奥义我也能给你编出来嘛!”誾千代闻言忍不住拿眼白白他,“殿下,臣妾知道殿下是五百年一出,惊采绝艳,可臣妾寻找的是鹿岛流正统,也不是哪个厉害就拿来冠一个一太刀的名头。”
听了这话,乖官忍不住挠头,誾千代姐姐自到大明以来,平曰也几乎不出门,只管如饥似渴读书,真是精研汉学,平时对自己一味宠溺宽让,到底年岁略大又经历颇多的缘故,不过鹿岛流剑法倒是她极为上心的,说到这个倒不太似平常一般,当下也不故意逗她,牵着她手就说:“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么,这位程冲斗程老师,从刘云峰老师处学的二十四路苗刀,刘云峰老师当年远渡扶桑,想必便是在冢原大师门下学的鹿岛流剑法,用大明的说法,程冲斗老师还算是你的师兄……程老师,这是九州宣慰司使立花老大人的爱女立花誾千代公主,自幼在冢原剑圣之子门下学习鹿岛流剑法……”
程冲斗连称不敢,如今九州宣慰司使好大的名头,即便不说这名头,这海外属国,虽说格局略小,到底也是一国,国主之女也是公主,他不过一富商子弟,哪里敢拿大,可誾千代却不管,当即拜倒在地,“请程师兄传授鹿岛一太刀奥义,拜托了。”说着就把额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触在自己双掌之上,顿时骇得程冲斗[噗通]一声赶紧跪了下来还礼,他这一跪力气极大,膝盖把地上硬硬的土都撞得激飞起数粒细碎的土坷垃。
“这……这……何以克当,何以克当……”一时间,程冲斗话也说不清楚了,嘴唇都激动得乱颤,唇色连带着脸膛都紫了,旁边些黎宝儿忍不住嘟了嘟丰润盈美的嘴唇:老师真没出息,腰杆子一点儿也不硬,比乖官差远了。
她却不想,有几个能瞧见一国公主跪在自己面前还能硬腰杆子的,至于乖官,根本是个另类,不好算,何况即便把乖官换到程冲斗的位置,那也要跪下来还礼的,这倒不是腰杆子硬不硬的问题,说到底,宝儿这点小心思,还是一个男人的两个女子那点子醋味儿在起作用罢了。
这边乖官做中,把程冲斗请起来,又拽起誾千代,就诚恳对程冲斗说,请程老师不吝指点。
程冲斗好歹也是富商家庭出身,又在江湖上混了多年,要是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那也真是白混了,想很豪气拍着胸脯说[我定然把二十四路传授给公主]这句话罢!可又觉得自己就这么把绝活传出去似乎不太妥当,脸色就略微有一些古怪,乖官看在眼中,心知肚明,心说你这二十四路本来就从人家那儿学来的,再传回去有什么,别小肚鸡肠的丢了我皇明的面子。
但是这话不能说,说了要伤感情的,何况这也是当时武林中的习俗,即便当初冢原传授刘云峰鹿岛流剑法,也并非抱着什么[我没有门户之见,谁想学我便传授给他]这么个念头,而是刘云峰当年在浙江就是小有名气的剑客,到扶桑虽然输给冢原,却也让冢原领略到中土武学之妙,两人有些半师半友的那么股子意思,冢原教给刘云峰,实际上相当于再上一个保险,免得鹿岛流剑法失传。
武林中有很多陋习,这也不是乖官一个人说说就没有的,当下他就在旁边轻轻点了程冲斗一句,“在下在扶桑开创剑庐,扶桑几乎所有流派如今都在我剑庐麾下,如今我把剑庐总坛立在宁波,不如,程老师也请刘老师到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