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卢颜是掺扶着司徒苗的。
没有乌云的遮蔽月光,从肺腑呼出的气体是迷人的奶白色,清冷的校园街道被晕黄色的路灯涂抹,如果司徒苗没有开口的话,其实这还算是一个富有意境的夜晚。
“卢颜,背我!”
“什么?“卢颜怀疑自己听错了。
司徒苗踮脚,双手勾着他的颈部,小咬樱唇,声音软软地撒娇,“背我嘛,背我好不好。”
卢颜只得半是苦笑,半是宠溺,也当真躬下身让她上来。
通往宿舍的路并不短,透过树叶,斑驳的跳跃的月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瘦长,这一刻温馨的氛围让司徒苗酸了鼻子,自父亲离开后,真的好久不曾有人背过她,记忆里父亲的后背似乎也如这般温暖。
她沉溺在这温暖里,享受地瞌上眼睛。
等回到宿舍楼下,卢颜把人放下来站稳,可女生宿舍男生止步,他越过不了大门将人送到楼上去。
“先陪我走走。”司徒苗说。
卢颜应了声好,他怕司徒苗摔跤,干脆半搂着她,在旁人看来,和普通逛校园的情侣无异。
带着凉意的微风让司徒苗的醉意清醒许多,可有时候人也只能用醉酒作借口,她看着身侧英俊而干净的男生,垂下的眼帘里有脉脉的柔情,抱住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她便是一个备受呵护的珍宝,想到以后他的怀抱总有天会属于其他女生,就像父亲总有天会抛弃她一样,司徒苗心里掀起阵阵暗涌。
她顿步,问:“卢颜,我们是朋友吗?”
“是。”他回答得有一丝犹豫。
“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她挣开他的怀抱,想往后退上几步,然而一阵晕眩冒上来,令她脚步踉跄。
“小心——”卢颜说道,伸手将她揽回怀中。
再也无法克制,她就势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狠狠地朝那抹性感的嘴唇吻了上去。
软的,湿湿的,香甜里有好像了夹杂海水的咸味,莫名的苦涩,司徒苗面色潮红地放开他,完了,经过这一次,她怕是再也不能面对卢颜了,这一吻,就当作这匆匆一恋的纪念吧。
“接下来该我了。”
“嗯?”司徒苗原本失落的小脸写满不解,卢颜面含笑意,看着她被湿润过后光泽更加诱人的嘴唇,眸子一深,俯身回吻起来。
唇齿相交,两人就像经历对战,谁也不肯轻易地饶过谁。
“冷——“司徒苗一声嘤咛,让回过神的卢颜动作一滞。
他已不知在何时情不自禁地伸手解开她的胸衣,外套被褪得只剩下一只袖子孤零零地挂在胳膊上。
看司徒苗酒后朦胧的模样,卢颜感觉有种趁虚而入的意味,尴尬地红了脸,但一双眸子因为喜悦而亮得不可思议。
他帮她穿好外套,修长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袒露的皮肤,有着流连不舍。
……
这晚的记忆对于司徒苗,终究是模糊了,她只记得自己主动轻薄了卢颜,似乎还说了什么胡话,连最后自己怎么回的宿舍都不清楚。
翌日,她起床,头轻微地在疼,于是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原以为袁圆会打趣她的酒量一顿,没料到对方跟发现侏罗纪公园般,指着她直哇哇大叫。
“怎么了?“司徒苗一脸莫名其妙。
“苗苗你自己照镜子!“袁圆大嚷。
什么呀,司徒苗一头雾水地拿起桌上的小型化妆镜,看清一霎那,心口有股风呼啸而过——
“嘴唇肿了,脖子上有吻痕,啧啧,昨晚你们……”袁圆双手抱臂,凑过来笑得暧昧。
神啊,她昨晚是把卢颜强得有多激烈,司徒苗双手捂住脸,她以后都不想见人了。
早上去上课,考虑到脖子上的东西,司徒苗不得不戴上围巾,成为学校今年秋天第一个戴上围巾的人,大囧之。
想到自己强吻了卢颜,意识到以后见面多多少少会不自在,司徒苗便有意地避开对方,偶尔社团里有和学生会有关的事,也统统躲远。
没有结局的感情,早该断之。
虽说心底会落寞,但长痛不如短痛,彼此连朋友都做不成,再见面又有什么意义呢。司徒苗微微叹息,打定主意是不见对方了。
这样一过数日,她却未料到是卢颜亲自找过来。
今年第一场雪降落,颗粒般的大小,轻飘飘的乱舞,绿意文学社最近有场活动,她作为学姐,有必要带头进行宣传,拿着花花绿绿的单子一张张发给过路的同学,蓦然回头时,发现卢颜就站在不远处,定是站了一会,驼色大衣上,肩膀处有少许的积雪。
两人遥望,匆匆对视一眼,卢颜大步跨过来。
“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衣服。”他忍着怒气,英气的眉毛微蹙,说着用双手裹住她冰凉的小手。
她慌忙地把手缩回来,“没事,我发宣传单动一动就暖和了。”
“司徒苗!”他真生气了,以往俊朗阳光的面庞此时阴云密布,“你在躲我?你那晚是什么意思?”
难得就只有他一个人在那晚是欣喜若狂?是他在自做多情?因为他是最先动心的人,所以活该拿来作贱吗?卢颜捏住她的手腕,强迫性地直视她的眼睛。
一段时间不见,卢颜像是清瘦了些,却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了,司徒苗不敢露出丝毫迷恋,装作坦荡地直面他,“那晚,不过,不过是我喝醉了。”
说着,她的双手抑制不住地在发颤。
好,喝醉了,真是好,卢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