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冷如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点点日光透过树的缝隙照进屋内,星星点点带着一股静谧的感觉。
若是他们并非阶下之囚,而是归隐山林之中的神仙眷侣岂不美哉?
可是眼下的情况却与她想象之中大相径庭,她转过头看向宋慈,却发现宋慈已经趴在案卷之中睡着了,因为服药她的身体已经有了一些力气。她慢慢的走到宋慈身边脱下外衣想要盖在他身上,突然宋慈的身体猛地坐了起来,冷如霜被吓了一跳,哎呦一声便坐在了地上。
见冷如霜被自己吓到,宋慈有些慌乱,他急忙将冷如霜扶起来,后者轻轻拍着胸口:“你干嘛,吓死我了。”
“下官想起了一些事情,不想却惊吓到了大人,真是……”
宋慈话还没等说完冷如霜便轻轻捂住了他的嘴:“你怎么还叫我大人?”
宋慈一愣,轻轻挪开冷如霜的手:“不叫大人叫什么?”
冷如霜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家伙还真的是个糊涂的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随你叫什么吧,话说你想到了什么事情竟然反应这么大,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
宋慈盯着冷如霜的脸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了昨天的那个吻,脸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冷如霜笑笑:“快说说吧。”
“确实是个好梦,我梦到了小时候跟父亲一起出游。”
“出游?”
宋慈点点头,那时似乎他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父亲奉命来赣州查案,因为照顾宋慈的嬷嬷回老家了,而宋慈也一直闹着要去,宋巩无奈之下只得将他带上。
那次是宋慈第一次出远门,外面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好奇,马车来到赣州城外,宋巩命人将车停下,他盯着一座山看了好久,当时年幼的宋慈不解父亲为何要盯着一座山峰这么长时间?他便询问父亲,宋巩并没有回答宋慈,而是吟诗一首,但是具体诗的内容他想不起来了,但是经过这梦一引导,宋慈大概知道了秘宝埋藏的地点。
“你是说秘宝埋藏的地点,在你父亲当时吟诵的那首诗中?”
宋慈点了点头:“没错,若是能够想起来,这些子虚乌有的案卷便没有任何意义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父亲的那首诗里。”
“可是,当年不是去的皇城?”
宋慈摇了摇头,他随手拿起了一本案卷递到了冷如霜的面前只给她看:“落花逢君不见君……”冷如霜淡淡的念出这句诗词,她转头疑惑的看向宋慈:“这有何不妥?”
“下官记得这应是那首诗的第一句,我父亲当年走的时候正值寒冬,然而皇城内那时花草已经凋零绝不可能落花逢君不见君,所以下官觉得这极有可能是父亲在暗示什么,因为此案涉及重大,按照父亲的脾气秉性当然会对此有所隐瞒。”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只要想起那那首诗是什么便可知藏宝地点?”冷如霜询问。
宋慈点点头:“正是,可是当是本官只有八岁,那诗歌父亲只是说了一遍,我并不记得了。”
宋慈虽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让他回忆起八岁的某件日常琐事还是有些困难的,何况是一首诗。他皱着眉头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出其他四句,见宋慈这般焦灼,冷如霜急忙在旁劝慰道。
“你再想想,当时附近有什么景色,宋先生的情绪是怎样的?”
“落花逢君不见君,落花逢君不见君……”
宋慈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到下面几句,他懊恼的抓着头发。突然一阵破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陌生的男人端着两份饭食走了进来,瞧了瞧冷如霜又瞥了宋慈一眼后将饭菜放下便退了下去。
饭菜的香味勾起了两人的饥饿感,冷如霜将饭菜推倒宋慈跟前,先吃饭在想。
宋慈接过饭碗却惊愕的停住了筷子,除了米饭之外,对方还为他们准备了一道赣州当地有名的小菜酿红,这小菜是用菠菜根茎加以白酒,香醋,盐,酱油和其他香料所腌制的一道爽口小菜。
宋慈几乎是脱口而出:“州兰酿红以催白。”
冷如霜一愣:“什么?”
“这是第二句,但是这第二句写的确是冬日,这酿红通常是冬日鲜蔬极少时食用的,父亲这是……”
宋慈微微皱眉,冷如霜在旁提醒道:“其他几句是不是描写春日与夏日的?”
她这句话提醒了宋慈,宋慈思索了半天也无法想到任何与其相关的信息,无奈两人只能先吃饭再研究诗歌的事情。
饭后宋慈一直在思考诗歌的事情,不知不觉他竟然又趴在案卷里睡着了,冷如霜见他疲惫的样子也不忍心叫醒他,只能坐在他身旁看着地上的案卷。
关于二十年前的这起旧案,她也曾经听父亲提及过,但是具体这是一件怎样的事情她不得而知,几本案卷下去之后她发现了那张名单,那名单上父亲的名字已近被红笔圈住画了一个大大的叉。而宋巩,段毅,卿国公,虞候等朝廷要员的名字也都陈列其上,莫非这名单上的人都是与当年一案有关的人?
冷如霜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那这样看来父亲等人的死绝非偶然。
宋慈喃喃自语般吐出两句诗:“二三了了行似梦,空叫山人入城来。”
冷如霜一愣急忙将一旁的宋慈推醒,将此事告知于他,宋慈盯着那四句诗看了几眼突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花酿山!”
“花酿山?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