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的月光洒在病房的窗前,映照得陆言泽的脸暗昧不明。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保温箱静静躺着熟睡的婴儿,身上的管子撤去了些,但仍然有氧气管插在他的鼻子里,此时正跟着他细弱的呼吸一起一伏。
陆言泽情不自禁地上前,想要摸摸这孩子的脸颊,却隔着保温箱摸到一手冰凉,他恍然醒神,伸手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庞,看了病床上正熟睡的安知夏一眼。
这段时间安知夏总是古古怪怪的行动有了解释,十月怀胎独自生下孩子的苦楚不是什么女人都承受得了的,何况孩子一出生就患有先天心脏病,不知道那段时间安知夏时怎么一个人熬过来了。
病床上的安知夏轻轻阖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似的在她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映衬着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庞,格外让人生出几分怜惜。
陆言泽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不舍的流连,最终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大步走出了病房。
安知夏是被食物的香味勾醒的,她动了动鼻子,睁眼就看到陆言泽正打开保温盒,从里面拿出一碗香气四溢的粥来。
嗯,是她最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
但她也就被勾引了那么一下,随即别扭地扭过头,面对陆言泽,她总有千万种情绪梗在心里,看见他就不舒服。
陆言泽可没不管那么多,自从昨天晚上知道所有的真相开始,他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安知夏重新追回来,眼下这点小小的怠慢实在算不了什么。
他放下粥碗,上前把安知夏扶起来,腰下细心地垫了一个枕头,安知夏挣扎了两下,臭着脸说道:“我自己来。”
陆言泽也不过分强求,给她掖了掖被子,把粥碗端到她的面前,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喝粥的模样看得入了神。
任何一个人被人盯着喝粥都会觉得不自在,安知夏简直觉得怪异,但眼下这种状况她也不好赶人,毕竟陆言泽一直在好声好气地伺候她。
等安知夏喝完一碗粥,陆言泽很自然地接过粥碗,搁置在床头柜上,语气温柔的说道:“喝完粥歇一会,待会带上宝宝回a市。”
安知夏猛然愣怔了一下,看向陆言泽的眼神带着几分惊恐:“你说什么……哪有什么宝宝,我不回a市。”
说着逃避似的扭过了脸。
陆言泽看着安知夏这副模样,心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安知夏微微颤抖的手指。
“夏夏,你何苦瞒我……”
安知夏的手指猛地抖了一下,依旧保持那个扭头看窗外的姿势,嗓音的沙哑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我没有什么好瞒你的,你可别自作多情了。”
“夏夏——”陆言泽更紧地握住她的手指,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
“我知道我从前做了很多混账事,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好么?”
他几乎请求地朝安知夏说道,安知夏抖着肩膀,依旧倔强地不肯回头。
“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呢,我们走到这一步,你还肖想这回到过去,怎么可能呢?”
陆言泽站起身,从背后轻轻拥住不断颤抖的安知夏,万分后悔的说道:“不,我们的过去太……不堪,我与你,重新开始好不好?”
安知夏在陆言泽拥上来的那一瞬间心理防线瞬间坍塌,长时间用来伪装的坚强面具不见踪影,她用手指捂住面颊,指缝间滚烫的泪水不停地滑落。
最终安知夏还是被陆言泽以给孩子更好的医疗环境和更发达的医疗技术诱拐到了a市。
在她的意识里,反正孩子已经被认出来了,陆家有的是门路能接触到更珍贵的医疗资源,说不定哪天就治好了。
至于陆言泽重新开始的建议,让它见鬼去吧,她不答应陆言泽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当务之急是把宝宝的病治好。
回到a市陆言泽就马不停蹄地联系医学专家,对宝宝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会诊,得出的结论是可以缓解,但治愈的希望不大。
陆言泽听到这话差点把人家办公室掀了,反倒是安知夏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建设。
能够缓解病情也是好的,是她把宝宝的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那么这一路无论好与不好她都会陪着宝宝一起走过。
梗在心里的心结也慢慢解开,原来陆言泽并没有让她流掉孩子,安知夏拿出了那只安知锦给她的录音笔,被陆言泽拿过去鉴定,查出是很低劣的音效合成。
答案不言而喻,又是安知锦搞的鬼。
人前一本正经乖乖女的模样,人后这么心思歹毒,安知夏不禁对这个便宜妹妹的不择手段感到恶心。
同时也隐隐地担忧一直被安知锦乖巧的表现欺骗的父母。
这种担忧很快就发生了。
自从陆言泽为安氏集团注入大量流动资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成了安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于是股东大人一发话,安知夏这个执行总裁乖乖地回家养身体了,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导致陆言泽都忘了安氏集团没有总裁这回事。
这就被安知锦钻了空子。
陆言泽不发话,选择权就落在了安父安母手里,安知锦三言两语把安父安母哄得团团转,抱着让她锻炼锻炼的念头把安知锦提拔上来成了新一任总裁。
作过的死怎么也要还的。
安氏集团的对家,烈焰很快得到了消息,那个曾经向他们卖过安氏集团机密文件的安家的养女坐上总裁的位置了,被陆言泽压制的恶气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