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的脸开始抽搐,“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当年他是因为和父亲负气了才去了国外留学,原本想着学成归来,再和刘玉茹再续前缘的,可是没有想到,等他学成归来,刘玉茹早就成了沈远山的妻子,他的大嫂。
他恨刘玉茹的背叛,对沈远山也有了夺妻之恨,他万万没有想到,对于一个肚子里怀着孩子的,走投无路的女人来说,除了结婚,给孩子一个父亲,一个完整的家,有什么办法。
“安心是我的女儿,沈远山知道吗?”沈清河问了句。
“他知道,可是他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嫌弃过安心,他对安心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她,宠她……沈清河,我这辈子嫁给沈远山,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今天来,只是想让你在临死前知道,不是人们欠你太多,而是你欠这个世界太多!”
刘玉茹说完,起身准备走。
沈清河叫住了她,“等等,玉茹……”
刘玉茹极力抑制快要落下来的泪。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安心……也对不起大哥……如果死能赎罪的话,我愿意死一千次一万次……只是求你,求你不要告诉安心她有这么一个爹,还有,还有玉琪……她也是我的骨血,如果有可能,求你……求你给她一条生路……”
刘玉茹回头,唇角微微扬了扬,“安心她太善良了,她明知道你害了她的父亲,可是对于玉琪,她仍然希望能让她活下去……她和煜晨现在就在女子监狱里,恐怕正在申请把玉琪接出去,做移植手术呢!”
沈清河听了,惭愧的要死。
此时女子监狱的医院里。
沈玉琪已经瘦的皮包骨头。
巨大的伤痛让她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每况愈下,她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本能。
监狱医院的门被打开,闭着眼睛的沈玉琪微微张开了眼。
模糊中,她看到了有两个人站在了她的床头。
她仔细看看眼前的人,居然是沈安心和展煜晨。
一股屈辱从沈玉琪心底升起。
她挣扎着起身,瘦削的脸上满是不解,“你们双双出现在这儿,是来我面前秀恩爱,侮辱我的吗?”
“玉琪,不是你想的那样,煜晨已经拿到了监狱长的批准,我们想接你出去,给你换肾。”
沈玉琪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沈安心,你是在开玩笑吧?我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是曾经抢你男人的女人,你却要不计前嫌地给我换肾?是你疯了,还是我在做梦?”
“玉琪,我是恨过你,恨过二叔,二婶,特别是知道二叔就是害爸爸的凶手之后,我更是恨过你们,可是后来我想了,爸在生前就交代过,让我将来一定要捐颗肾给你……我想完成我爸的遗愿,二叔已经判了死刑,二婶也是无期,我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你也被病魔夺走生命……还有……我和你身体里留着同样的血!我是你的亲姐姐……”
早在几年前,安心就知道这件事了,一次在书房外,她无意间听到了爸妈在谈论这个,她曾经难以理解,为什么爸能接受二叔的女人,还有二叔的孩子,渐渐地,她知道了,爸爸是真的大爱,他爱这个家,也爱所有的人……
“亲姐姐?沈安心,你什么意思?”沈玉琪有些不明白安心的话。
“你说呢,我身体里流着和你一样的血,你说我是不是你的亲姐姐?”
“呵,亲姐姐,你是说我是你爸的女儿呢,还是你是我爸的女儿?你把话说清楚!”
展煜晨也不解地望向安心,安心执意要给沈玉琪换肾,原本展煜晨是不情愿的,毕竟安心的身体不好,而且沈玉琪又做了那么多错事儿,他不想安心救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可是这一个月了,安心不停地游说他,并且答应他,一旦手术成功,他们就马上举行婚礼,展煜晨这才勉强答应的。
只是今天来了监狱,安心怎么说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话,让人费解,“是啊,安心,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安心和玉琪一样,都是沈清河的女儿!”刘玉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病房门口,接着说了句,她万万没有想到,本想着瞒着女儿一辈子,把这个秘密带去棺材的,结果女儿早就知道了。
“妈,你回来了?”安心看到妈妈已经探监回来,问了句。
“回来了,人我看过了,算是送他最后一程吧!”刘玉茹整个人怏怏的,气色不太好。
“呵,真是一场大笑话,天大的笑话……沈安心居然也是我爸的女儿,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哈哈,这世界真会开玩笑!”沈玉琪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大笑起来。
“玉琪,玉琪,你没事吧?”沈安心看到这样的沈玉琪有些担心。
“沈安心,我不会要你那颗肾的,不会的!我对这个世界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你给我肾,救活我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我更加痛苦地活下去吗?那我告诉你,你不必费心了!”沈玉琪说完,使出最后一点儿力气,疯狂地碰向了墙壁,瞬间血如同泉涌一般流了出来……
“玉琪!”安心和刘玉茹异口同声地喊了声。
展煜晨慌忙去叫狱医,等狱医来了,沈玉琪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煜晨,我是真的想要救她的……可是她为什么不要我救呢?为什么……”安心在展煜晨的怀里痛苦着。
“或许她说得对,死对她来说,比活着要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