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光照出一片昏黄,窗外的槐树随着夏风哗啦作响。
蝉鸣蛙叫,蚊虫飞舞,还有身上那啃人的男人。
随着一痛,顾晴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双幽深的眸子满是柔和的望着她,粗糙的手掌在后背游走,下意识的顾情抓紧原本无力搭在男人肩膀上的手。
指甲刺进血肉,原本昏沉的大脑愈发清醒了,多年的记忆让她哪怕在此时依旧能保持冷静,闭上眼睛如同一帆小船,在苦海中飘摇。
“草!”
许朝阳被小媳妇那勾人悠扬迷的慌了神,结果一下子没发挥好,反正他是不承认自己第一次不行,于是便顺势再来。
原以为芙蓉暖帐,春宵一夜,夫妻结发伴一生,可这昏黑粗鲁的场景实在是让顾晴受不住了,握紧拳头对准许朝阳的脑后就来了一下。
许朝阳原本警觉到了危险的降临,但是还没等着反应过来,便直接被打昏了。
健壮的身体昏死在顾晴身上,滚烫的身躯还有那汗味竟然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
过了一会,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将身上人推到一边,然后用床单给人盖好,一层纱布隔着蚊虫,窗外的夜风倒是吹的人舒服。
今年是六三年,自然灾害的阴霾还未过去,顾晴今年十八岁,正是出阁的好年纪,而顾家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实在是养不起,便把刚刚成年的顾晴给‘卖’了。
卖多不好听啊,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极好的婚事,只不过男人是农村来的没有根基,哪怕如今在部队里当副团,今年才二十七岁便有了如此成就,可想而知他一定有不一般之处。
不要看他现在年龄不大,其实已经有了十年军龄,每月一百零八块七毛的津贴,加上粮油补助,每年能剩下千来块钱,可想而知如此‘高富帅’的男人在这个时代简直是金龟婿一般的存在。
所以顾晴顺理成章的被卖了,一千四百块加上一辆自行车。
当时听到这条消息时,顾晴差点去跳了河,好嘛,七个儿子一个闺女,一千四百块七个儿子的聘礼结婚钱齐了!更何况那需要指标的自行车,起码她认识的人家就没见过有自行车的!
顾晴想想这过去的十八年可真有意思,若是真的算得上感激的应该是她在学校里一直上到高中毕业,好吧,然后就被卖了个好价钱。
不过大概也意识到了不能做的太绝,顾妈下了狠心给闺女可是陪了不少嫁妆,要知道当时顾晴出门时可是引爆了街坊邻居女孩子们嫉妒的眼神,可你要知道,在这个米价一毛六的时代,就那一大堆陪嫁也估计花不了二百块钱,当然了他这陪嫁能和儿子一个等级,估计就够让那偏心人心疼的了。
仔细想想,这注意估计是老太太出的,这位曾经做过官家小姐的小脚老太太,平常有些不如意了就喜欢磋磨媳妇,对待顾晴也不怎么好,而且规律重不过也没少教导顾晴各种知识,说起来有些一言难尽。
这才刚有了前世的记忆冲击,让她不自觉的以皇后的眼光俯视记忆,后来想想偏颇太多。
顾晴揉揉头,将许朝阳身上的被罩抢过来一点,这怎么就有点凉了呢,而且身上汗黏糊糊的难受,扶着腰想想要怎么把自己的卖身钱讨回来!她可不惯着这毛病。
顺着灯光,往喜字铁盆中倒上水,然后又兑好凉水,温度适宜,然后慢慢擦洗,真是不习惯啊。
想她顾贤晴虽然被圈在栖悟宫,但身边的嬷嬷三个,一等宫女八个,二等宫女十六个,粗使婆子三十六个,其他的还有太监之类跑腿递话的,她便是便圈了又如何?她是元后,哪怕以莫须有的罪名圈禁,但是只要没有被褫夺名号打入冷宫,她便是这天下的女主人!
而且因为早早做好准备,那等蠢人早就被她算计的绝了子嗣!连大婚第一天都不肯宿在栖悟宫,那她学了这么多年的手段便都用在这天下之主身上吧。
不过再怎么如何,新皇上位,她这位老不死的,也是最尊贵皇太后!
只可惜早年郁结于心而且困局一处日日忧思,她也不过不到三十便撒手人寰了。
然后她再次投胎于此世于四五年末,当时生于老家乡下,因为是个丫头片子,便从小野着冷眼旁观,倒是这一世的顾晴小时候那可真是孩子王,直到国家新建,百废待兴,曾经上过学的爷爷父母便回城当了工人,扶养孩子一直到了现在。
“嘶~”
抽气声响起,顾晴向身后看过,但未等如何便直接被许朝阳制住,然后鞋带一抽绑了个杀猪扣。
许朝阳只穿着一个大裤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的。额头的热汗从冷漠的眼角划过,原本那唯一印象的温柔眼神变成了审视与杀意。
“给我盖上点!”
顾晴颐气指使的瞪了眼许朝阳,这人可真行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虽然做的过了,但也不必如此粗鲁不留脸面吧。
“哼!老实交代别耍花招,谁派你来的?”
许朝阳只觉得一番苦心错付佳人,他这命怎么这么苦呢,比苦瓜还苦!好不容易找了个真心喜欢的媳妇,这结果可好!一招把他撂倒了,就那敏捷劲儿他可不信是个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呲!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顾晴稳了身子坐好背对着许朝阳,嘴角带着冷笑,最多一个六品偏将那里值得她动心思。
“哦?那你们想对谁动手?”
许朝阳背对着煤油灯,一双眼睛微眯,脑子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