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车跑回家去,圣欹的房间锁着,她不顾继母异样的眼光,叫管家找了钥匙来开门。房里一股子霉气,虽然没有住人不到一个月,可是最近天气又湿又热,就有了这股难闻的气味。她尝试着翻看了一下圣欹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衣服、化妆品、精致的手袋……每个女孩子都有的……
她失望地关上衣橱,突然想起来,圣欹每个月的零花钱并不多,她却有一衣橱的名牌时装,差不多都是三四万块才能买得到的,还有的甚至要超过五万。那些手袋也尽是名牌,她甚至有成套的louion的当季新款。
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她重新打开衣橱,翻看衣服。有几件新的没穿过的,上头还有名店的标签,她把这几件衣服收起来,对站在门口的继母笑了笑:“昨天我梦到圣欹,她说想穿新衣服,这几件我拿去烧在她坟前。”也不管继母信不信,将衣服装进袋子里就拿了去。
她知道那些名店是绝对不会向她透露这些衣服是哪张信用卡签单——甚至也许是现金付账。可她总得要赌一赌,她拿着衣服去了圈子里很有名的一家侦讯社,这家侦讯社专为富豪家族服务,一般都是为阔太太们调查丈夫的外室,名声自然也很不好。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在会客室里,社长一见到她就露出一种了然的微笑:“傅小姐,你好。”
她知道他怎么想,不过事到如今,她也只得将错就错。她把衣服拿出来:“我想知道这些衣服都是谁的信用卡签单。”
“这个简单。”不等她提别的要求,社长就说,“我们会给你提供易先生二十四小时的行踪表,和他全部的信用卡账单。”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这样,他的每一分钱是花到了哪里,傅小姐你都了若指掌。”
她尴尬透了,胡乱地点着头。社长又说:“像易先生这样的案子,一般比较棘手,因为东瞿对于他的安全肯定有一整套的保全方案,所以我们收费是很高的。”
她心里七上八下,嘴里却说:“那是应该的。”
付了高昂的订金,还没有走出侦讯社的大门,电话响了,是易志维打来的。她正心虚,吃了一大惊:“什么事?”
“什么事?”他反问,语气中透着不悦,她的心怦怦跳着。
“你自己答应来陪我吃午饭,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笑着说:“不好意思,塞车呢,我马上就过来。”
赶到东瞿去,易志维在餐厅里正等得不耐烦,她连忙笑:“我上街去了——下个礼拜六就是你生日,我去看看送什么生日礼物给你。”他怔了一下:“下个星期六?”
“对呀,下个星期六不就是十七号了?”她有些好笑,“你忙糊涂了吗,连自己生日都忘了?”
他笑起来:“我真是忙糊涂了——时间真是快。”
她见他并不高兴,于是问:“怎么了,过生日都不高兴?”
“不是。”他说,“上午的公事不顺心,这会儿心里烦,等你又半天不来。”
他以前从来不说公事烦。她悄悄地打量着他,他这个样子是她所不懂的,其实她从来都不懂他,起码有一部分的他,对她来说,仍旧是讳莫如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生着逃避的心思。或许每个人都有不可触及的地方,爱情周刊上不是常常讲,要给彼此留下呼吸的距离,那她就不必要求他毫无保留。何况,如今她也有事瞒着他。
第二天下午,侦讯社的第一次报告就送来了。他们的行动相当地专业,不仅有详细的文字说明易志维的行踪,还配有时间表,另有一天之内易志维重要行程的照片,将易志维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内的一举一动清楚地反映。
她本来无意于知道他的行程,但是,心想既然侦讯社送来,也许自己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细细地看了,并无特别之处,只有一张照片,却是注明在今天上午拍摄于本市一间会所餐厅,与易志维共进午餐的居然是简子俊。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吃饭?或者简子俊走投无路,去找易志维谈判?
疑云重重地埋在心里,等易志维下班回来,他对于察言观色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本事,一见了她就问:“怎么了,心里有事?”
她摇了摇头,撒谎说:“没事——家里打电话来,说是我阿姨病了,我真有些担心呢。”
晚上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把易志维也吵醒了,他惺忪地问:“怎么还不睡?”顿了顿又问,“圣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夜那样静,她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她答非所问:“你真的爱我吗?”他笑了一声,说:“傻瓜!”
她追问:“那你有多爱我?”
他想了一下,说:“就像爱东瞿那样爱你。”
她不满意:“那到底是爱我多些,还是爱东瞿多些?”
他说:“睡吧,三更半夜的缠着人问东问西。”
她说:“是你先问我的呀。你说,在你心里,到底是东瞿重要,还是我重要?”
他嗤笑:“天下的女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
她抓住把柄了,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口:“好啊,你说漏嘴了。你还对谁说过这样的话?”
他抓住了她的手:“别闹了,睡吧,一大早叫人家起床,现在又不让我睡觉。”
她只得不作声了,还是睡不着。简子俊……她是否太轻信他了?也许她真不该找侦讯社,不管易志维做过什么,毕竟他们是相爱的,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