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澄坐在床边,看着静躺在床上的李妍,虽然她晕过去了,但也能听到她忽疾忽缓的呼吸声。
他拿起李妍的手握在手心里,看着她的面宠,看着她紧闭的小嘴,内疚地说:“你肯定很恨朕……很恨我,要不是我一直犹豫不定,要不是我收了两名江南女子和玉瑜,你是不会出宫的,也就不会被汪莹莹抓了去。倘若你真的不能得救,我的余生又如何度过?”
说到此处,他的两行泪夺眶而出,接着说:“自从我从焦阳城回来,发现你变了很多,与以前相比,除了相貌一样,其他的地方都不像是曾经的李念云。可是我又在想,你不是李念云又能是谁,你不可能不是李念云,或许是大病一场后你的心性与气韵都变了。有了变化的你更吸引我,也更理解我,更懂得我的心。这几个月以来,你一直默默地支持我,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好,做我坚实的后盾,而且你没有任何一个举动是为了你的娘家,或是为了稳固骁儿的地位而残害庶出的孩子。最开始我以为是不会爱上你的,因为我对李念云这个人太熟悉了,也因为我从来不会对一位女子动真情。可是自此后你在我的心里不再是以前的李念云,你的一言一行是那么让我牵挂,你的想法总是那么让人出其不意,你是真心想与我过恩爱夫妻的日子,你要我与你坦诚相对,你想知道我的一切,你会毫不隐晦地吃醋,你会开诚布公地要我从此一生只能拥有你一个女人,别的女人无人敢向我提出这些,唯独你敢,可就是这样,我却渐渐地迷上你,没法做到不爱你、不去想你,我努力过,却做不到……”
他的眼泪滴落在李妍的手背上,温润了一片。
李妍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她听不见。
徐澄用手轻轻地将她脸宠上的一根头发拨到耳旁,接着说:“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不是说要等着看我如何为你谋福么,不是想让我一生一世只守着你一个女人么?我不再犹豫了,我答应你,从此以后只要你一人,从此整个后宫只有你一人是我的女人!我已经答应你了,你就要好好活下来,否则这诺大的后宫你让我一个孤寂地过,你怎能忍心这样?”
李妍仍然一动不动,睫毛都没颤动一下,徐澄泣不成声,把额头放在李妍的手背上,嘴里含糊地哭道:“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他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失声痛哭,第一次是他的父亲徐国公的死,这是第二次,是为了李妍。他的母亲太夫人离开人世,他都没有哭成这样。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倘若没有了她,他将来再也开心不起来。失去了唯一让他能动心的女人,他的下辈子难道要一直毫无情义冷漠地过?就像以前那样,对每一个女人都保持着深深地戒备?那样的生活真的很无趣,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过下去了。
他需要的是能让他毫无理由开心地笑、还能让他气得无话可说的女人。
他努力控制了情绪,自己拭去了眼泪,朝外喊了一句,曲公公进来了。
徐澄命道:“你去把朕之前起草的册封皇后的召文交给册封官萧大人,让他来宣读册封召文,再让人把娘娘的凤袍拿来,为娘娘穿上。”
曲公公领命要走,徐澄又将他叫住了,“立马派人把两名江南女子送出宫,还有玉瑜和玉瑾全都送出去!”
“皇上,这……”曲公公在想,娘娘好像是无药可救了,皇上怎么还把那四位女子赶出去?难道他打算一个女人都不要?他这个当太监的也做不到啊!
“快去!”徐澄朝他吼了一句。
曲公公吓得身子一颤,调转脑袋慌忙跑了出去。
这时绮儿已将张太医找了过来。
张太医先是给李妍把脉,再观其肤、察其表,还拿出针来将李妍的手腕刺出血来,细看着血的颜色。李妍被这么刺一下都没有醒来,徐澄看得万分揪心,右臂也跟着颤抖起来。
他的右臂已被剑伤其骨,一直疼痛得厉害,只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关心自己了。
张太医不仅仔细观察李妍手腕上流出来的几滴血,还凑鼻闻了闻,然后又抹在自己的手背上细看,最后他摇头道:“娘娘血色呈发暗,毒已渗入全身,怕是……”
崔嬷嬷和绮儿听了当场痛哭。
张太医以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用手捏开李妍的嘴,往里倒了一小壶驱毒液,尽管他知道他的这种东西根本驱不了这么重的丹毒,反正这种东西他随时可以做得出来。
倘若下毒之人放的丹毒量少,此液还有些作用,可是下毒之人就是成心不想让李妍活,所以下的量极重。
这时晴儿也跑了进来,她是由蒋子恒找人护送回来的,比徐澄来得晚一些,她一跑进来就听见崔嬷嬷和绮儿哭,再看着床上的李妍,还有一旁摇头的张太医,她一下扑在了李妍身上,哭喊道:“娘娘,娘娘!你醒醒,你不是说还要带着奴婢一起去看戏、听曲、种菜和斗蛐蛐么?”
“将她们几个拉出去!”徐澄音低沉重,但极为严厉,立即就有几个小太监进来把崔嬷嬷、绮儿、晴儿拉出去了。徐澄心如刀割又头痛欲裂,实在听了不这些哭闹。
徐澄自己也学了一些医术,他用手指沾了李妍一滴血放在舌头上舔了一舔,他也认定这是丹毒,西北之地特有的毒!
徐澄让苏柏去找的那两位名医其中有一位曾去西北行医过,不知他是否能解得了此毒。他知道希望渺茫,但他仍要努力,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