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中,宴席已经照常的开始了。
惠安帝和褚皇后依然坐在主桌之上,虽然帝后二人看起来还是如常,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只要稍微眼尖一些的,便也能够看得出来,这桌上的氛围,颇有些不对劲。
褚皇后神色萎靡,眼眶通红。
而有心之人在周围寻找了一番,也未能瞧见有陆元容的身影。
今日的主角明明是陆凝安和陆元容,但在场之人,却都瞧不见陆元容的身影了。
就算是刚刚惠安帝在开席之前的一番说辞,也是着重的提了陆凝啊,对陆元容的着墨却并不多。
谁人都不知道,既然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凡是在朝堂上游走过的人,都是能够嗅到出来,各个皇子之间的风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是发生了变化。
君念之坐在那一桌,心情不错,连带着入口的菜色也是多吃了些许。
一顿饭用完,众人又是喝了几杯茶,天色也是渐晚。受邀前来的宾客,也是纷纷告辞,准备离开。
君念之见老夫人与君易槐也起了身,便跟在二人身后,向着府外走去。
然而只是走出去几步,一个人影便是出现在了君念之的面前,君念之一瞧,不是别人,正是陆含双。
英俊的脸,此刻带着几分隐忍。
君念之没有停顿,反而是向前走了上去:“殿下,在等我?”
“君念之,我有话要对你说。若是方便,我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
君念之侧目,瞧了一眼在身边的丝雨,也是坦然的点头:“随殿下的意思吧。”
陆含双走在前头,两人之间两个人的身位,君念之跟在身后,直到在一处亭子前停了下来。
“殿下有何要指教的吗?”
陆含双神色复杂的回过头,此刻,只觉得君念之过分的陌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殿下不清楚吗?”君念之含着低笑:“自然是因为,我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殿下啊。”
君念之漫不经心的模样,狠狠的扎在了陆凝安的心口。一张脸,此刻也憋得通红。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恨我。可如果你恨得人是我,你直接冲本王来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要对太子殿下动手?”
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让他毫无预兆。
而陆含双也从未想到过,君念之竟然会选择对陆元容动手。
明明,君念之表现的,从始至终的恨,都是对自己而已……
君念之看着陆含双的表情,颇觉得痛快,嗓音带着微微的哑,面上的笑意不少:“我恨殿下,自然要报复殿下,看到殿下今日的反应,我倒是觉得,我没有做错。”
君念之走近了一步,眼眸像是刀刃似的,一点点的从陆含双的身上刮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依靠着太子殿下吸血吗?”
“你这么多年来,用太子的名义,为自己所敛的财富和权利,已然是不少了吧。就连王莽等人,也都几乎依托在了你的名下,我甚至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今天的这一桩事。用不了多久,你几乎可以将太子手中的东西,彻底洗牌成为你的东西。”
“你说,我这么恨你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呢?”
君念之缓缓的走到了凉亭边上,一株梅花开得极好,一束花枝已经伸到了凉亭之中。
贴近了那梅花,轻轻的嗅了嗅,一抬手,将那梅花给折了下来。
“我向来不是一个喜欢等着瓜熟蒂落的人,想要除掉对手,那么便是在对方还是花骨朵的时候,便将它给摘掉,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殿下觉得呢?”
陆含双眼底像是蕴了无尽的寒霜与风暴似的,他一直觉得君念之是女子,身为女子,就算再如何聪明,却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但今日的君念之,却在他疏忽的时候。就将太子给陷害的已经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君念之。”
“殿下请说。”
“你终于彻底惹怒我了。”陆含双冷冷的道:“从今日起,我们就彻底是敌人了。本王,不会再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了。”
“是吗?”
君念之不甚在意的转过身,甚至没有去看陆含双一眼。
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句话。
“我以为,我和殿下今生注定不死不休这件事情,与殿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殿下已经明白了呢。”
出了王府,白毫已经在马车前等候了。
白毫一边摆着脚凳,一边道:“小姐,老爷和老夫人,因着大小姐的事情。已经赶着先回了府中了。”
“嗯,我知道了。”
君念之踩着脚凳上了马车,坐在软垫之上。待坐稳了之后,马夫一挥鞭子,车轮也是立刻转动了起来。
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精神一放松,困意也如同潮水一般将君念之给席卷。侧着头稍微眯了眯,然而君念之却是被一声奇异的响声给唤醒的。
君念之警觉的树起耳朵:“丝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丝雨一愣,却是立刻从腰间抽出软剑。戒备道:“小姐是指什么?”
君念之看了一下马车的后方,手指指了指:“注意这里。”
丝雨刚刚架起剑招,很快,伴随着破风的声音,一并箭便是从马车后方射了进来。好在丝雨提前做出了格挡的剑招。
在箭射进来的一瞬间,便是被丝雨的剑招给打断,锋利的箭头掉落在车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