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t恤,牛仔裤?
不行,好像太过于校园风了,像是高中生。
长裙,高跟鞋?
会不会太成熟了一些……
江市的夏天向来不怎么惹人喜欢,四面八方携裹而来的闷热气息覆盖了整个城市。往常春季里绵绵不绝的雨倒噤了声,自夏天来临就没有光顾过一次。
深绿的树叶岿然不动,瞧不见一丝风的痕迹。正午的阳光明晃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来。宿舍干干净净的地板落上从窗台透进的阳光,显得更加燥热。
j大女生公寓302宿舍,一向最整洁干净的床铺,此刻七零八散地堆积着衣服,而床铺的主人程萸正站在穿衣镜前,思索如何才能让多年不见的小竹马眼前一亮。
只是还没等她选好战衣,米璐就打来了电话,让她务必来知慧楼江湖救急。
米璐作为j大学生会成员,正在筹备与建筑系系学生会共同举办的讲座。程萸一早听说这个讲座有邀请到国内知名建筑学家梁教授以及他年少成名的学生,还有来自伦敦某学校的交流团队,结束后会有针对讲座成员的采访,然而采访稿却被米璐落在了宿舍。
程萸念了某人几句丢三落四,放下衣服拿起米璐书桌上的稿件,出了门。到达礼堂的时候,讲座几近结束,正是自由提问时间。
程萸猫着腰潜到第一排,把稿件塞给米璐后就要离开。不料身下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在安静的礼堂里格外突兀。
唯一站着的程萸瞬间成了礼堂内所有人的焦点,程萸回头,台上的教授和老师们也通通把视线善意地放在她身上。
程萸维持着怪异的姿势尴尬地眨了眨眼,听见老师问:“这位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
作为非建筑系的学生,她能有什么问题?
后排的女生小声给她出招:“八卦感情状况啊,感情状况!问沈迟的感情问题啊!这位同学!”
沈什么?
不管了,程萸如得救星般问:“我想问,沈……沈先生,你目前的感情状态是?”
“不是我故意八卦的,我是被大家委以重任才问的。”程萸说完就觉得不妥,赶忙补充了一句,头已经埋了下来。她身后响起一片“是是是”的附和声。
大学氛围向来轻松,主持人看着再度活跃起来的气氛,笑着把话筒递给沈迟。
磁性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沈迟淡淡道:“这位同学这么有兴趣……”
程萸听见这样的声音,忍不住看向坐在一众老教授中间的年轻人。他穿着整齐的西装和白衬衫,袖扣精致,再往上看,轮廓清晰,五官凌厉,目光也是淡淡的。
他声音微凉,整个礼堂都安静下来。
“但这是私人问题,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可以等会议结束私下问我。”
学生们没想到吝啬言辞的沈大建筑师竟会开玩笑,纷纷看着程萸笑了起来。程萸无语凝噎,自己江湖救急,结果倒闹了场乌龙。
讲座结束后,沈迟随同梁教授一起等学生全部散去才离开。梁教授年过花甲,头发斑白,却笑容似儿童,有颗年轻之心。他看着自己的学生,八卦道:“刚才人家小姑娘问的,你还没和老师我说过。”
“没什么可说的。”
“你认识刚才问问题那丫头?”梁教授问,“我可没见过你随便和人开玩笑。”
手机上是母亲发来的照片和手机号,沈迟看了一眼,才抬头说:“她是我以前的邻居。”
曾经一见不到自己就红鼻子,哭得天昏地暗的小女孩,如今倒是完全不记得自己了。沈迟失笑,向梁教授告别:“老师,我还要接个人,就先走了。”
米璐刚忙完讲座的收尾工作,满头大汗地推开宿舍门后,就看到程萸正拿着长裙站在穿衣镜前比画。
米璐倚着宿舍门,调侃道:“程萸同学,你这么大阵势,是准备征战‘闲鱼’,还是另有隐情?快从实招来。”
程萸换上白色棉麻裙,踩上帆布鞋,回头说:“你猜?”
“肯定是要去见哪个野男人了。”米璐啧啧两声,绕着她走了一圈,“你不仅洗了头,还化了妆。”
当代女大学生约会最高礼仪:一出门,二洗头,三化妆。只有最重要的人才配得到最高待遇。
程萸撩了一下头发:“火眼金睛,在下不得不服。我吧,准备赴约我的小竹马。”
“嘁。”米璐瞬间没了兴趣,“陈桉啊?不是吧,我可记得你之前还穿着睡衣去见他呢。”
“不不不,此青梅竹马非彼青梅竹马,更何况,陈桉算什么竹马。”程萸嫌弃道,随后拎起包就走。
十分钟后,程萸站在j大校门外的喷泉旁,水声淅淅沥沥,白晃晃的阳光穿过,似她的心情,焦灼又期待。
手机铃声响起时,她还在回想关于小竹马的信息。
沈迟,二十三岁,毕业于a大。母亲刚才发过来的他的手机号,并附上了一句话:梁阿姨说沈迟在你们学校,顺便接你一起。
已经十几年没见,程萸看着喷泉,许愿心心念念多年的沈迟哥哥不要长成“洪水猛兽”。
然而接听完电话,听见似曾相识的声音,再看向路对面穿着白衬衫身形修长的男生时,程萸如雷轰顶,更加希望眼前的喷泉是许愿池,实现让自己原地消失的愿望。
哪里是十几年没见?分明是半小时前刚见!
半小时前乌龙事件的主人公沈先生,便是沈迟。
程的肩带,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