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同龄女生们面前掷地有声地维护了于秋,也说了类似于别人比你厉害,你要做的是自己也变厉害,而不是去把厉害的别人给拉下来这种话,但是不得不说,面对又一次战胜自己的于秋,陈双念的心情是真的很复杂。
试卷和答题卡发下来之后,陈双念检查复盘了一下,发现丢分的地方,确实都是该错的,是真的学得不够扎实。
行吧。
还能怎么样。
也算是有收获,这次搞明白了,起码下次如果再考到这个知识点,就不怕再搞不明白了。
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陈双念皱着眉,对着数学卷子最后一道题,咬着笔苦苦思索。
数学老师把答案和解题步骤发下来了,让同学们先自己看一遍,不明白的上课统一讲。
求实数大于等于-2的时候,小于等于-4的时候,依次算出取值范围就可以。
字儿都认识,但是不太懂它是啥意思,最怕数学答案解析上出现“由此可得”四个字,因为她真的得不出来。
陈双念深呼吸一口气。
焦躁。
她数学一直都不太好,每次拉分都是靠文综和英语,但是现在发现在班主任夏北斗的带领下,大家的英语成绩都起来了,这次她虽然考了第二名,但是和第三名之间的差距只有两分,两分意味着一个政治选择题的分儿,意味着危险,意味着下次考试她说不定就会连第二名都保不住。
啧。
陈双念正在心烦意乱,就看见于秋走过来了。
于秋抿着嘴,沉默着走过来,面对陈双念诧异和困惑的眼神,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些东西。
陈双念看着近在咫尺的于秋,她额头上有两颗小小的痘痘,总是沉静没什么波澜的眼睛此刻垂着,黑睫毛温顺地耷拉着,嘴唇还是微微抿着,从陈双念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的脸颊因为抿嘴而产生的微微的肌肉走向。
“喏。”于秋在草稿纸上写了好一阵儿,总算写完了,把纸推了一下,递给陈双念。
“啊?”陈双念呆呆地把草稿纸翻了个方向,看了一眼——是刚才一直没搞懂的最后一题的详细版解题步骤。
于秋已经走远了,校服外套里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黑色的帽子从校服领口里探出来。
老师发的答案总是会省略一些在他们看来不需要言明大家都懂的步骤——事实证明,往往正是那些细小的步骤阻止了同学们步入数学殿堂。陈双念看着于秋在草稿纸上写的把每一步都标好了,甚至还配了文字说明的答案……
陈双念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她确实感到了羞愧——不久前,她还对着于秋的背影心情复杂。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她确实间歇性地会被于秋的强悍学习能力和成绩给逼得想毁灭地球,她也确实间歇性地觉得于秋这个人真的太烦了。
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陈双念在此时此刻,突然无比庆幸,她没有把它们摊开在阳光底下。她选择压住自己的阴暗想法,坚持正直,选择善良和磊落,她做对了。她收获了一个好朋友。
仇野狐从聂大盘的班回来——聂大盘激动坏了,说有女生送了他一盒牛奶,这还是出生以来第一次,必须得让仇野狐去现场见证一下他的激动和感恩。
仇野狐闲着没事儿做,陈双念又跟疯魔了似的,一直对着考试卷子的答案在草稿纸上画来画去,也是看不太明白到底在画些什么。聂大盘一邀请,仇野狐立马就去了。
去了一看,还真的是牛奶,端端正正地放在聂大盘桌子右上角。
“你不是乳糖不耐受吗?”
仇野狐坐在聂大盘桌子上,拿起牛奶看了一圈儿。
“对啊,所以这盒牛奶我不打算喝,”聂大盘笑得傻乎乎的,“就打算放这儿供着,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见——我,聂大盘,新一代校园男神;我,聂大盘,也是有女生送牛奶的。”
仇野狐挑挑眉,对着聂大盘竖了个大拇指。
聂大盘凑近仇野狐:“你有女生给你送牛奶吗?”
“没有。”仇野狐诚实作答,“我都收的情书。”
仇野狐把牛奶转个向,朝着聂大盘:“而且这盒牛奶上贴着便利贴,你没看见吗?”
“嗯?”聂大盘伸出个头看,“没有啊,我刚才就顾着激动了。写的什么——”
聂大盘话没说完,眼睛先看完了便利贴上的字:
能别抖腿了吗?你一抖腿我椅子就跟着震,我都快以为我在坐火车了。
聂大盘沉默了。
仇野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捂着肚子,总算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新一代校园男神,因为抖腿,惨遭嫌弃。”
聂大盘臊得脸都红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对着前座那个现在已经缩成一小团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女生大吼:“柳茵茵,你是不是故意的?”
名叫柳茵茵的女生哆哆嗦嗦地转过来,一脸讨好的笑容:“我不是,想着直接提意见,有点不好吗……”
“那你刚才!那我刚才在那儿说牛奶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我?”聂大盘耳朵根儿也红了,想他出生到现在,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
“谁知道你拿着牛奶也不看,直接就开始嘚瑟有女生给你送牛奶啊……”柳茵茵也很委屈,“你那么高兴,还招呼了人一起来看,我要是开口跟你说了真相,你不觉得,有点残酷吗?”
聂大盘气得脑门